老三創作中...短篇(那個)

要命！

今晚第四次回到名為廁所的狹小空間。

可怕的不是骯髒悶濕的狹小地方、也不是腹瀉不止的疼痛肚子、更不是僅剩幾張的衛生紙。

而是……那個啊！

那個就是那個。不懂嗎？

恩……具體是怎樣我也很難描述，畢竟是那個嘛。

那個就是這樣模糊無法說清楚。

若要打個比方，就像是……一種感覺…灼熱的…冷冽的…目光…視線！

對！就是視線！

不知道打哪來的視線，如影隨形。有吧！這樣的經歷。

那個一直都在，沒有消失過。走路的時候、吃飯的時候、睡覺的時候，還有……上廁所的時候。只是注意到的程度上的差別。

不過只要意識到那個的存在，那個並不會消失不見，而是越發感到它的存在。

越是注意越是清晰。

清晰的是它的存在感，但它的本身卻是更加模糊不可辨。

何以說呢？

明明感受到那個視線從後方來，一回頭，卻什麼都沒看到。

不是不在，一直都在。它不會出現與你面對面，更不會被你捕捉到。

是吧！當你回頭時，原本的後面已經變成前面，但是那個的視線卻不存在於你的正面。

不該這麼說。不只後面而已，物與物之間的夾縫、轉角的另一側、上鎖的門外面的空間，甚至是自己的耳後……

那個的存在，不存在於你的視線之中，卻無所不在。

正如先前所說，那個的本體是不可知，但確確實實地能影響到你。

正因為不明所以，所以才更加難耐。

〝那個活在想像之中〞

以現在的我為例。廁所的天花板似乎是以脆弱的夾板拼裝而成，其中一塊破了一個小洞。杯口大的小洞，烏漆墨黑。

很難想像樓與樓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空間，漆黑一片。

我知道，那個正透過杯口大的漆黑小洞窺視著我，以它的視線。

我揣測過……生存於夾縫中的妖精、躲藏在轉角另一側的長髮女子、門後佇立不動的詭影、耳後另一個不為人知的什麼，抑或是埋屍在樓層間的陌生人。

同樣地我也試過透過水的倒影去捕捉那個的身影，與所想的一樣，徒勞無功。

倒影而出的只是更加模糊難辨的黑色小洞。

躲起來了！只是不存在於自己的視野當中，但卻多了更多的想像。

漸漸地，由單純的疑惑…揣測…猜想…行動，到最後仍一無所獲的未知的畏懼。

無來由地，蔓延開不明所以的窒礙氛圍。

若能正視恐懼本身，其後並不值得去害怕，害怕的該是未知的恐懼。

正因未知所以迷茫困惑毫無頭緒。

什麼都有可能、什麼也都不是、如自己所想的、超乎想像的……抑或到頭來不過是什麼都沒有的空想。

即便如此，那個仍舊以不同形式影響著。

所以說……〝那個活在想像之中〞

狹小的空間裡視線從四面八方而來。越不去注意那個越是直扣心門。

走出廁所，沁出一身冷汗。

包覆在棉被之下盡量不漏出一點縫隙。

那個的視線彷彿隨著我跟到了房間。

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如同棉被包覆著我一樣包覆著棉被。

深怕，一掀開，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