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筆記|從《漂流:我一個人在海上76天》看接案人生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史帝芬.卡拉漢,一個熱愛航海的年輕人,在1982年約莫30歲時,乘坐自己打造的帆船出海。快樂的出航卻意外遭遇暴風雨,靠著急救包、一些搶救下來的零件、少少的食物、以及救生艇,史帝芬倚賴匱乏的物資,在海上漂流了76天。
《漂流:我一個人在海上76天》除了是一本冒險的書、一本求生的書、也是一本修行的書,顯示了在資源極度匱乏、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的情境下,如何能獨愴然而涕下卻又能和絕望共存,想辦法找到生存的方向。
剛好就在最近,朋友希望我能用一句話總結接案的心路歷程。我的心情就是:
我從書中擷取了四個片段,希望能幫助大家思考接案與自身的關係,以及無可避免的複雜情緒。

|一、現在開始你只能跟自己比|

我又說我們美國人似乎太著迷於記錄—最長、最大、最遠、最快⋯⋯如今在任何事情上都能創紀錄。「恩,你可以成為第一個脫下褲子、倒著航行繞過燈塔的人,這也可以是一個紀錄。」最後我這麼說。
用「破紀錄」或是「挑戰排名」的方式決定自己的價值是最輕鬆的,也是最危險的。雖然一時之間的紀錄或名次可以證明價值,卻常常會忘記真正長遠的目標。
自由工作者和漂流的航海人一樣,如果執著於財庫的數字、每月的報表等等,很容易會因為擁有的過少,而放任心智被擊垮。
因此要當一個自由工作者,很重要的前提是不再跟任何人比較,甚至也不能跟自己比,如果能只想著一步一腳印,想辦法讓生活過得去,往往會發現自己撐得比想像中還要久。

|二、不如意事是生活中的必然,你沒有被針對|

不管是在平靜的海面,或是在暴風雨中,航海的人隨時可能被擊倒。然而,大海這麼做,並非出於憎恨或惡意。她既沒有怒氣要宣洩,也不會對你伸出仁慈的手。她就只是在那裡,無邊無際,力量強大,而且無動於衷。
即便已經過了一年,要說我已經「習慣」挫敗,恐怕還是誇大其詞。但是不習慣歸不習慣,接案的人生真的就像乘著救生艇在海上漂流,接連幾個月案源豐沛,也不代表之後都會一直有案子可接。
沒事可做的時候很容易會胡思亂想,覺得自己一定是哪裡不夠好、命運多舛、或是得罪了誰(或神?!)。雖然是非常基本的人性,但還是要提醒自己,盡量不要被這樣的負面情緒壓垮。案件量的高低起伏如同大海的波浪,不管是洶湧或是平靜,都不是針對你,都只是剛好而已。在沒有收入的時候進行創作、做點家事、成為生活智慧王;在案量太多睡眠不足的時候保持感恩的心,知道一切都不是理所當然,撐到可以睡覺為止。這就是自然,也是人生。

|三、珍惜當下|

有了新鮮魚肉,接下來這幾天我不必再如此辛苦工作—當然這是短暫的休息,在航程結束前,我遠永遠無法休息。想起從前那段日子—在我的裝備一再失靈之前,在我餓得半死之前—我原來那麼閒,實在不可思議。如今要完成每件工作所需要的時間越來越長⋯⋯。
珍惜當下是老生常談,卻又如此難做到。幫助我珍惜每一個時刻的方法,是寫日記。日記會清楚地紀錄每一時每一刻所面對的困難、所感受到的煎熬,也協助我們釐清自己的路。
我從大學離職、開始接案後,有時也會遇到案主情緒化、案源不穩等問題,壓力太大時也曾在黑夜中發抖,覺得自己渺小到隨時會消失在世界上。
幫助我保持感恩的心並且珍惜當下的方法,就是回去看還在教書時的日記。每次看到當時內心無數的雜念、需要應付的無數的瑣事,都讓我感恩珍惜現在的時光。
「至少接案的往來是一時的,不喜歡的撐過去就好,以後打死不相往來。」
能夠珍惜現在,也幫助我在日後面對更加困難的挑戰時可以挑挑眉,拍拍胸脯說
「好險我之前有好好享受還不算太慘的那些時刻。」
事情曾經更慘,事情也可能更糟,接受現在就是最好的享受。

|四、極為感恩的心|

剛回到岸上的那段時間,我覺得生活前所未有的自由,超過我任何時候的想像,而且也更有趣⋯⋯。然而,隨著時間過去,記憶漸漸消褪,生活又變得複雜起來。
我又有了期望,而且我發現,舊日的那些抱怨又再度滲進我的日常生活中。儘管如此,在我大腦的某處,仍然有一個小小的聲音提醒著我:我過的每一天,都是禮物,而不是權利。
海水鹽分太高不能喝,所以下雨的時候便會心懷感激的接水;手邊已經沒有任何食物、肌肉也無力再獵食,所以一條飛魚被浪打到,掉進我的船裡變成美食,便會心懷感激的享用。
即時雨或是投懷送抱的海鮮就像是突然來到的案件。在離開教職之後,我曾經因為解脫而容易滿足,但是如同卡拉漢說的,時間一久,我又開始為了沒有靈感、案件不穩、收入沒有等比性增高而煩惱。
一年後的現在我想說,「不穩」就是接案的本質。如果想要穩定,那就好好回去上班。直接一點的說,接案真的沒有在這個月16萬下個月也16萬下下個月也16萬的啦!!!!現實人生就是這個月突然16萬,接下來三個月都200塊啦!!
所以,想要靠著接案撐久一點,就要避免去看這個月慘澹的業績,要想著之前的16萬已經夠我生活半年了。讚!而這個月的200塊,一定是老天賞賜我,要我去吃個夜市牛排。讚!
用《漂流:我一個人在海上76天》結尾,真的就是

|我過的每一天,都是禮物,而不是權利。|

雖然一年後的現在我還是會因為生活的起伏而有些情緒上的波動,但相對於數年前還是學生、希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控制狂心態,隨著波浪上上下下的能力還是略有提升。以上四點就是幫助我在接案之海載浮載沉之中,維持健康的四個心理建設。最後,當然就是祝福我們都能航行得夠遠!
小羊阿姨當牙醫的腦內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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