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梁芳儀(方郁婷 飾)被打手心那段,讓我回想起小學時期也被打手心的過往,再看到同學們在聊孫協志,我才驚覺,原來跟我差不多年紀的人,已經有能力拍好電影了。她拍的那些過往,就像早期8年級生會經歷的事,打手心、電腦課偷玩電腦、5566、sars。導演也很巧的是出生在1990年。
我從來沒想到,原來8年級生,已經都不年輕了,好像我到現在都還沒辦法反應過來吧。那些小時侯的過往,幾年前都還覺得是最近的事,但看了美國女孩才知道,原來已經是時代印記了。
這些東西,就像台灣新浪潮的電影一樣的存在。以前看新浪潮都沒辦法體會,因為那是以前的人,可沒想到,可能8年級生也快變以前的人了。9年級生也都成年了,他們如果看美國女孩,不曉得會不會有那種,以前我看新浪潮的電影一樣。不提新浪潮好了,就像我看《返校》一樣,已經感覺是在看歷史,而不是真的離自己生活很近的東西。
這是我還蠻訝異的一個時代變遷的迅速。原來8年級慢慢要進入歷史。這是我在之前國片都看不到的一個8年級的印記,因為它也是這個年代的台灣人才拍的出來的。這導演或許只是想講自己的痛苦童年,但沒想到,她童年往事也順便勾起了一個時代的印記。
梁芳儀那有點草苺族的感覺。在美國過太好,一到台灣就受不了,她的適應不良的痛苦,都只是8年級的日常生活而已。沒馬騎、房間小、信佛教、天天被老師打。沒想到被時代統稱抗壓性不足的8年級生,讓我看了美國女孩後,才知道原來還有更低的。奢求爸媽對她好,再回到美國去,但卻體會不到爸媽自己也快顧不了自己了,把爸當提款機這種不體諒。
但在那種文化衝突,美國夢下的失敗者,這種感覺,讓我覺得草苺族的形容,變得有點過份。
反到從她身上看到一種,台灣教育不好的那一面。老師教育小孩,卻常讓小孩恐懼學習,沒辦法從中寓教於樂。看到梁芳儀上台被打,被導演拍的很像上刑場公開處決,沒有任何發言權,被迫剪那西瓜頭、穿制服、用考試分數來定生死大權。這種校園日常,被拍的跟監獄一樣,對一個美國女孩來說,就像被判無期徒刑,永遠也不用回美國,台灣教育會讓你從此忘記自由的味道。
台灣教育的填壓式,把學生當犯人對待,雖然這種諷刺校園教育的電影很多,但我是很開心有人可以單純把打手心這個行為拍的這麼黑暗。把學生叫上台打,真是一件很羞辱人的事。
這種事,或許可以像她爸一樣,套一句我以前也是怎樣怎樣,批評小孩不能吃苦就打發掉,自己也繼續學老師,拿藤條打小孩。學校與家庭都是權威控制,唯有讀書是一切,這種教育的僵化,其造成小孩天天活在恐懼裡。俗不知八年級生在這種教育裡長大,還要被唸草苺族。
沒想到這種讓人習以為常的教育,對一個住美國的人來說,是不能接受。而且在乍看之下,這種教育也真的蠻負面的。小孩從小到大都是被批評居多,不像「美國」都不打小孩的。
而美國女孩,這種文化衝突,反而體現了東方教育的差勁。但這並不是電影的批評,而是現實就是如此的感覺。
看到美國女孩,才有一種原來台灣教育這麼負面的喚醒,不然早就習以為常的8年級生,早就習慣成自然了。但我也不認為美國女孩想批評這種教育,因為最後她還是有點認命孝訓。但這也是很殘酷的地方,每個台灣人都愛的美國夢,可沒想到這麼的難,就算做到了能久留嗎? 而大部份的台灣人還是只能在台認命。但台灣人住台灣,好像也挺正常,就算能到美國住,真能真正不回來的,能有幾個?
這電影很有趣,好像有批評到崇洋媚外的人;但也批評到台灣真的有值得他爛的地方。覺得很好笑,每個國家都會有導演去拍罵自己國家爛的電影,看看自《殺突襲隊 : 集結》,把美國罵的連渣都不剩,導演還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但最後不認命行嗎?停止抱怨不得不變成唯一滿足現況的一條路。
就像最後媽媽說的:「媽媽很愛你,你知道嗎」,好像比什麼文化衝突、理念習慣不同還值得重要。
有媽孩子像個寶、沒媽孩子像根草。
這是我最後一篇的金馬影展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