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當天早上紐約市的居民,正常地上班,當然,我們無法假設對在這天上班的所有人來說,9/11都是一個一成不變的時刻,當觸及歷史的大事件發生時,個人生命中歷史的詮釋權受到巨大歷史論述框架的碰撞,個人的主體,成為了民族多元集體性的分子,導致我們容易忽略事件前許多無法化約的個人生命經驗的時刻,飛機撞擊雙子星大樓的震撼影像,為這個事件創造出一個符號的象徵。而我們能做的,就是利用現有的紀錄工具留下對於事件紀錄的個體發聲,或是產生出另一種敘事,更為主觀地、帶有意圖的影像文本,例如。電影《心靈鑰匙》。
歷史的轉捩點常來得突然,讓人意想不到、措手不及,2001年發生的911事件就是這樣,它激起了將近20年的一層層戰爭連鎖反應,造成了美國及中東地區巨大的死傷及經濟耗損,它重新構成了我們現在習以為常的社會樣態,將「恐怖主義」和「國家安全」這些21世紀前20年的基本概念認知,和現代資本主義文明與傳統宗教的矛盾植入人們的心中,讓恐懼、對立和憤怒壓過普世的人道主義和線性歷史進步論的樂觀主義,從而在21世紀的開頭,在整個世紀投下了一顆不確定的震撼彈。隨著阿富汗戰爭美國與塔利班難堪的和談跟人道危機作結束,COVID-19強勢接棒…
從這點來看,全球化所訴諸的均質化社會,在21世紀初就遭遇了它的重大失敗,從歷史樂觀主義的角度來看,911事件無疑是一場巨大的挫敗,但同時,我們也在這個單一事件中,看見了人性正向的光輝與犧牲奉獻。911事件對於美國的影響太過於巨大了,它讓美國政府投入了大筆的經費用於反恐,以及情報組織和軍事支出的大筆擴編,浪費了大筆的金錢,養出了一架巨大但毫無效益的戰爭機器,以集體安全為名,任何武器的購買、情報組織的擴編、酷刑審問的行徑都變得可以接受,因為基於集體安全的自由幻影是無法計價的。
美國以國家安全為名,對戰俘,創造了一個法外之地-現實的地域(古巴-關塔那摩監獄,一個在法律歸屬上如同月球一般的法外地獄),開啟了美國歷史上最為長久的一場戰爭泥沼,阿富汗戰爭及伊拉克戰爭。到最後,這20年充滿政治激情的徒勞,換來的是一場又一場的中東地區衝突和恐怖攻擊警戒,還有美國政府不可言說的戰爭。我們可以從911後的事件線性發展中看到,美國對於如何贏得這場反恐戰爭逐漸喪失希望,從而尋找的是一個從這場永不結束的戰鬥中脫身的機會。
從這個角度來看,討論這20年的政治、社會變化,僅僅靠影集5小時的篇幅似乎太過聚焦於特定的事件,但是在這個複雜的時間跨度下,《轉捩時刻:911 與反恐戰爭》做到了儘量讓各方的聲音(包含美國保守派、自由派及阿富汗政府、塔利班領導人等)都可以有一席發言的空間,作為理解阿富汗戰爭與美國近代歷史的入門教材來說,仍然是具有價值。
《轉捩時刻:911 與反恐戰爭》(Turning Point: 9/11 and the War on Terr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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