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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Gaslight的電影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2021年的年末精彩台劇《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迅速弭平,甚且,我們還因此認識許多新單詞,像是 gaslight。看到 gaslighting,我們可能會很直覺地說「這字很簡單啊」,不過就是「煤氣燈」吧。不過,放在心理層次的運用,就是不一樣的意思——透過扭曲事實來心理操控他人。
Gaslighting 的出處,來自1944年由英格麗褒曼所主演的《煤氣燈下》(Gaslighting),一個背景在19世紀維多利亞時期的莊園故事,這是個許多單身女孩的致富都是來自長輩的遺產的時代。跟 2016年 的《下女的誘惑》類似,有個男人想要奪取女孩所繼承的遺產,於是設法與她結婚,再以威脅與扭曲事實的方式,讓女孩開始誤以為自己頭腦有問題,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發瘋。
倘若一個女孩被鑑定為瘋子,被送到精神病院,那麼財產就會落到她的先生名下。《煤氣燈下》的女主角就是一直疑惑家裡的煤氣燈好像鬧鬼,會自動閃爍,此時,她的先生總會斥責她根本看錯、誤會、沒這回事,甚至還引導她自以為發瘋。結果事實是,這一切都是先生設計的奪財計謀。飾演內心糾結自己是否看錯、又是否發瘋的褒曼,因為精湛的表演,而已此片獲得奧斯卡的最佳女主角獎。
像是《煤氣燈下》這類被矇騙設計、被引導到看不清楚事實的受害者,就是受到「gaslighted」;換句話說,gaslight someone 就是透過扭曲事實去操控他人。21世紀有好幾部電影剛好就是呈現受到 gaslighted 的受害者,以及透過心智操控去 gaslight others 的心機故事。

2019年的奧斯卡最佳影片《寄生上流》(Parasite)

自從金家兒子來到企業社長朴家高中的女兒家教之後,金家的妹妹、爸爸、媽媽紛紛來到朴家打工,每回金家要把家人介紹進入富有的朴家時,所使用的方法就是曲解事實、創造假象、再矇騙無辜。這是金家 gaslighted 朴家的故事。
最大的受害者是朴家的富太太,無論金家的兒子、女兒、或爸爸提出的任何意見,她都完全相信、毫無疑惑,若不是趕緊聘請美術家教,就是更換家中的司機與管家。有趣的是,家中有個樓梯的電燈,總會明明暗暗,仿若《煤氣燈下》的鬧鬼煤氣燈,象徵成人所見的世界是個假象而天真小孩(朴家兒子)所見的世界才是真實的諷刺落差。

2017年讓許多觀眾難以理解的舊約聖經現代版《母親!》(Mother!)

《母親!》的主要角色是一位詩人與他的太太,詩人總是以正在創作為由,威脅太太必須依照他的意志行事,接受詩人先生所有不合理的要求,包括接受不明不白的夫妻前來同住,以及將兩人的兒子交給情緒激昂的群眾。當「母親」開始感到不舒服與不安,先生與外來者總是會以「母親」應該是胡思亂想或是誤解事實為由,讓「母親」自覺一切都是自己的適應問題,甚且開始走向瘋狂。
隨著時間軸的前進,故事中的事件都是由詩人操控,而「母親」則是在情緒與意志都被操控的受害者,直至最後的毀滅。這是詩人 gaslighted 妻子的故事。

2014年由大衛芬奇執導的心理驚悚電影《控制》(Gone Girl)

神仙眷侶尼克與愛咪,有著令人稱羨的學歷與工作經歷,兩人是紐約精英的代表,組織一個完美婚姻。不料,愛咪忽然失蹤,而尼克被當成嫌疑犯,自此開始被鄉民公審與警方調查。這是愛咪 gaslighted 尼克與公眾的故事。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來自於愛咪的設計操控,以扭曲事實的手段,創造假象、操縱媒體、也製造尼克的恐懼。愛咪的操控技巧非常高端,營造撲朔迷離似是而非的表象,不只尼克因而心生恐懼且毫無招架之力,連媒體也被矇騙左右而不得不隨時見風轉舵。

2018年英國電影學院的最佳外語片《下女的誘惑》(Handmaiden)

日本人秀子小時候,在姨父的威脅下開始學習認字閱讀,由阿姨陪在身邊一起朗誦情色小說。內文腥羶,時常讓秀子感到不舒服,但是因為姨父會生氣怒罵,讓幼小女童的秀子,不得不收起扭捏的感受,理所當然地朗誦著書籍中的性愛過程。此時,秀子純真的心智已經受到姨父的扭曲,逐漸對男性冷感。這是姨父 gaslighted 秀子的故事。
拯救秀子受到扭曲的心靈並且遠離姨父操縱的英雄,不是那些秀子在情色小說中閱讀到、已經被精蟲衝腦的好色男子,而是來自種族、地位、與文化資本都遠遠低於秀子的下女。

2020年伊莉莎白摩絲的演技大獲讚賞的《隱形人》(The Invisible Man)

《隱形人》中的先生艾卓安肯定是 gaslighting 技巧中的高手,身心折磨自己的同居女友希希。艾卓安是名科技大亨,卻長期家暴同居人希希,威脅希希必須為他生個孩子。為了逃離艾卓安的掌控,希希讓艾卓安吞下安眠藥,自己趕緊逃離,卻不幸還是吵醒了昏睡中的艾卓安,讓他湧現殺機,自此開始希希幾乎崩潰的惡夢。
艾卓安穿上隱形衣,假裝已經死去,以不在場的方式製造各種懸疑驚悚的事件,讓希希看不清現實,自以為見鬼或是精神有問題,直到幾乎精神潰散。這是個關於男女之間既寫實又象徵的故事。「隱形人」是個隱喻,是我們平日看不見卻實際壓抑著女性的父權意識。《隱形人》是個艾卓安 gaslighted 希希的故事。

2019年由艾瑞·艾斯特導演並且讓人看到想吐的女性勵志電影《仲夏魘》

丹妮的家人都因為姊姊的自殺而離開人間,讓丹妮感到格外孤獨悲傷,照理說這時候她的男友克里斯汀最是應該照顧且安慰她的時候,不過事實上克里斯汀心理盤算的卻是要如何甩掉這個原本就不想繼續交往的女友。恰巧克里斯汀要跟朋友去瑞典旅行,半推半就邀請了丹妮一起前往。
不過,克里斯汀與兩個朋友都不喜歡丹妮,於是沿途孤立或數落丹妮,始終讓丹妮覺得自責自咎,加上原本失去家人的悲傷,更是心神扭曲到幾乎要發瘋。這是男友偕有人一起 gaslighted 丹妮的故事。不過,好險這個充滿血腥暴力的陽光故事,最後讓丹妮看清真相,有問題的不是她自己,而是男友的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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