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菊子在輕井澤開店的時候,每天都很忙。每天下午,我們在音樂聲迎接第一組客人,也在音樂聲中送走最後一個。
我們賣咖啡,和一些菊子做的甜點。剛開始生意很不好。有一晚我沮喪得很,把音樂扭到最大。在那之後,當晚破天荒地連來了七組客人。
他們看起來都是不修邊幅,隨意以城市任何角落為家的人。他們身上有吉它,有用到半截的炭筆,有折得很皺的小冊子,密密麻麻不知寫了什麼。他們隨身攜帶了天底下最寶貴也最易碎的個人信物,用它們在夜裡照亮前進的路。
照亮來我這裡的路。我知道他們身上沒什麼錢。
最多一杯咖啡的錢。我總是讓他們續杯再續杯,隨意配上幾片蓮花餅。
他們並不知道我在夜裡放的爵士樂是什麼,但他們肯定喜歡。有一次店裡的真空管燒壞了,發不出聲音的那幾個晚上,我和菊子吃著前幾天做好的檸檬派充飢,沒有人點,沒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