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雷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遠方的雷串起了一道白光。
大雨如千軍萬馬,在一刻鐘之後趕到。
我隔著窗靜靜地聽,凝神看著。
瞧見了大雨紛飛,才慶幸此刻仍病著的自己,不必受到任何紛擾。
自患病之後,每天超過十個小時的睡眠中,意識常常逕自去了許多地方,念頭則是安靜了不少。
身體稍微做點什麼便會感到疲倦,常常認分地躺在床上,即使咳嗽總會打擾睡眠,我仍不斷地睡去,彷彿自己還在成長。
食慾不特別好或壞。為避免出門或與室友接觸,也只能叫外送。透過門鈴的通話筒幫外送員開門,再請外送員送來所住的4樓門口,等外送員離去後,從門口回收餐點。
我試著想像,這段時間是我生命最後的時光。自己是名得了某種癌症末期的病患。於是,此刻每分每秒的體驗,窗外已化作的綿綿細雨,看來都彌足珍貴。
依舊有著許多執著與掛念。有著許多思緒與情緒、感動與掙扎。但比起更年輕的時候,當這一切流經時,我變得不那麼輕易為其所動,而是嘗試靜下心看著那些波動,思索那些波動,究竟想從我身上獲得什麼?
雖然我常常也沒有答案,仍感到迷惑或莫名感動。
對我而言,人生的意義不是賦予的,而是活出來的。但我卻常喜歡用思考去打轉,彷彿只要想出一個結論,人生就會更簡單。但人生本來就可以更簡單。
此刻該做的,是靜待自己痊癒。僅是如此而已。
「人都得獨自一人活下去 沒得回頭」-遠雷 Do As Infinity
想起懷念的那首歌時,天空與旋律連成一線,空氣裡有雨的氣味。
2017 Do As Infinity Concert in Taipei
環遊這廣闊的世界,與每個有趣靈魂相遇, 搭上陌生人的便車,沙發衝浪到某人家裡, 或是在某個荒郊野外,睡在自己的帳篷裡。 窮遊所帶來的不是匱乏,而是惜福知足, 旅行的意義,是更認識自己, 帶著音樂,與世界溝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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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度將棉棒放進鼻腔時,兩條線已在意料之中。 與其說腦袋一片空白,不如說意識去了遠方。 喉嚨每吞下一口水,都像是嚥下刀片。 面紙一張張壯烈犧牲,也無從抵擋透明無色的鼻水。
與他人之間的距離,該用什麼基準去衡量?每個人對距離感的概念.可說是完全不同。有稍微被靠近一點點,便緊張兮兮的人,也有不管被靠得多近,只要沒有碰觸到對方,都完全不會在意的人。而對保持距離的掌握,這當中的各種分歧,簡直就如日劇「四重奏」裡頭,討論對炸雞是否要淋檸檬這個議題一般,看似單純卻細節重重。
「如果能回到過去,你想回到什麼時候?」昨天聽著Podcast時,主持人聊起這萬年不敗的話題。與主持人抱持著相同想法:在過去基本上無法改變的前提下,並沒有特別想回去體驗的時光,把握當下更加重要。但即便如此,稍微往記憶深處緩緩走去,那已經太遙遠的青春,仍隨那熟悉的旋律一幕幕流出。
我渴望讓自己的心更加寂靜。寂靜像晴天的一抹雲朵,總在天上飄著,卻在很遠的地方。 專注的時候,靈魂會一下子變得很接近寂靜,像是一串不斷往上堆疊的樂音,卻在最後要迸發前的一刻,嘎然停止。長時間的專注,像是下潛到海底尋找寶藏,往沈船裡的黑暗裡前行。
回憶是丟不掉的。舊物盛典是豪華旗艦版的跳蚤市場。許多品味收藏家在此展示與割愛,自己那珍惜已久的藏品。整座民俗公園,自成一座古董玩具天地,把我們這個世代的回憶,包裹在一件件,唯有兒時才見過的舊物裡。
每天穿的黑色長褲,膝蓋處上破了一個洞。在塞拉耶佛賣唱時,發現在我表演不遠處行乞的婦人,生意竟比我還要好。照理說婦人即使拿到較多人數給的錢,但因為給的金額不同,應該是不至於比我多。但婦人能一直靜靜待著,我則每唱完一首歌,體力就消耗一點。這些無謂的瑣事,仍讓當時心態不夠成熟的我頗受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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