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小叮嚀:基督徒有命定、無命運
社科小常識:亞里斯多德指出,悲劇角色的焦點在於他們言行之間有意識去做的選擇,這些選擇承載他們的角色
應用小撇步:人必須認真考慮,願意為自由付出多少代價
戀母英雄的壯烈
伊底帕斯和父親是古希臘文化中的英雄,面對弒父娶母的命運,奮力抵抗。他們行出與自己人格特質一致的行動,可是仍然出差錯,使情節一步一步邁向無可挽回的命運。父親在伊底帕斯出生之後,為了避免兒子殺自己,又不想親手殺子招惹神明憤怒,於是就把兒子交給一個牧羊人,請他帶兒子到山上,用鐵釘貫穿兒子足踝,把他固定在地上,任由野獸把他吃掉。可是這個牧羊人不忍心,就把伊底帕斯交給另一個牧羊人,輾轉送到別的城邦去,最後得那裡的國王、王后收養。「伊底帕斯」這名字的意思是腫脹的腳,代表他足踝被釘傷而腫脹。
好人做壞事的命運
父親所託非人,兒子存活下來、得別人收養,是劇情中出現的差錯,為之後悲劇情節埋下伏筆。伊底帕斯漸漸長大,聽到宮廷的流言,說他看起來不像是國王夫婦親生的。他深感困惑,於是就到阿波羅神殿尋求迷津,怎料領受到的卻是有關自己會弒父娶母的神諭。為了避免這個命運(他把養父母認作親父母),他趕快離開他們,遠走高飛。在離家路上,伊底帕斯為了使用道路的權益,與一群人爭執,最後因為對方不肯讓路而把他們殺死,其中一個死者是他的親父。他繼續行程,回到自己的出生地,破解了獅身人面獸的詛咒,然後跟喪夫的王后(親母)結婚,生兒育女。在弒父娶母的過程中,伊底帕斯毫不知情,他苦心想要逃避命運,盡力而為,卻因為一連串差錯,認不出親父母而釀成悲慘的結局。
英雄 = 勇敢地做錯選擇
亞里斯多德指出,悲劇角色的焦點在於他們言行之間有意識去做的選擇,這些選擇承載他們的角色,例如一個可敬的選擇就承載可敬的角色。悲劇英雄立意做對的選擇,最終卻敵不過命運 ,不是因為他們道德低下,而是因為無心之失。英雄遇上命運,就如今天我們自由意志的理想遇上決定論的困局。解經、神學、教會傳統告訴我們人擁有神的形像,因此有自由意志,且隨之有道德責任去做選擇,在終末受神審判的時候,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無自由的一隻豬最幸福
這個時代極權壓境、資訊氾濫、媒體操控,以及人工智慧興起,讓我們方寸大亂,感到自己很渺小,失去為自己做選擇的志氣,覺得無論怎樣選擇都改變不了什麼。日常生活被工作、家庭、教會塞得滿滿,零碎的閒暇則被社群媒體、網路八卦占據,我們沒有空間停下來,思考應該怎樣做選擇。社會、政治、心理層面的決定論大舉侵蝕我們的自由意志:今年九合一選哪些候選人、選哪一家餐廳為朋友慶生、在交友App選擇結識哪一個帥哥美女等,背後都有媒體企業、網路工程師、行銷人員在影響我們的選擇。心靈哲學和神經科學的決定論,更加在理論層面,與我們的解經、神學、教會傳統直球對決,然後把我們打得落花流水。既然無法改變命運,何必逞英雄?何必白費心思來做改變不了什麼的選擇?何不「躺平」(或者中國最近流行「潤」~run),但求內心世界的「小確幸」?
命定,取代命運
面對以上的困局,韋莎提出基督信仰是今天決定論時代的出路。她認為古希臘命運的隱喻,就像一幅由點和線勾勒出的圖畫,人的終局受制於這圖畫的邊界。人在其中如被困的螻蟻,默默承受被宰割的命運,就像《伊底帕斯王》當中的主人翁一樣,最終只有悲劇式的牢籠,而沒有超越。韋莎認為基督信仰賦予我們命定(destiny),來取代命運。
自由是我們的命定
這全因為有超越的神介入世界、改變我們的生命。這位超越的神有絕對的自由意志,不受任何決定論限制;祂也賦予我們自由意志,幫助我們從決定論跳脫出來。「命定」的英文來自拉丁文destinare,有把事物變得穩妥的意思。我們可以相信神穩妥的應許,緊隨祂的引導,踏實地生活、見證、服事,朝向終末的完美、天國的命定邁進。接下來我會透過思想史的發展,探討基督信仰如何讓人跳脫命運,走進命定的自由之旅;賦予人道德責任、選擇的能力,破除決定論的限制,證明自由意志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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