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宗教心理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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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古斯丁在卷二記述一件年少輕狂的事件。有一天深夜,他跟幾個朋友走到鄰居所栽種的梨樹下,猛力把所有梨子搖下來,然後偷走,拿去餵豬。他回憶起這件事,發現自己不是為了梨子而偷梨,乃是為了明知故犯。他在文中向上帝禱告:「請看我的內心,我的天主啊,請看我的心,它跌在深淵的底裡,你卻憐憫它,讓我的心現在告訴你,當我作惡毫無目的,為作惡而作惡的時候,究竟在想什麼。罪惡是醜陋的,我卻愛它,我愛墮落,我愛我的缺點,不是愛缺點的根源,而是愛缺點本身。我這個醜惡的靈魂,掙脫你的扶持而自趨滅亡,不是在恥辱中追求什麼,而是追求恥辱本身。」

奧古斯丁在卷八形容,自己三十歲左右、悔改歸信基督之前,經歷過多番心靈交戰,正好與保羅所言「立志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來由不得我」(羅七18)不謀而合:「我並不為別人的意志所束縛,而我自己的意志卻如鐵鍊一般地束縛著我。敵人掌握著我的意志,把它打成一條鐵鍊緊緊地將我束縛住,因為意志敗壞,遂生情欲,順從情欲,漸成習慣,習慣不除,便成為自然了。這些關係的連鎖――我名之為鐵鍊――把我緊纏於困頓的奴役中。我開始萌芽的新的意志,既無條件為你服務,享受你的天主,享受唯一可靠的樂趣的意志,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壓伏根深柢固的積習。這樣我就有了一新一舊的雙重意志,一屬於肉體,一屬於精神,相互交綏,這種內訌撕裂了我的靈魂。」

昆柯在《追求成熟》描述,在西方過去兩千年的大部分時候,人們的心靈健康是由牧者而非心理師來照顧;心靈得療癒的場所是禱告室、告解室、舉行聖禮的禮拜堂,而非諮商室。心靈的問題藉著屬靈的照顧者和途徑來解決,這情況一直延續到文藝復興時期。文藝復興醞釀出後來的哲學和科學,這兩個知識領域從屬靈知識領域(神學)獨立出來。後果就是,人們開始再不把心靈問題交託給上帝,不再向牧者求助;基督徒群體開始把人生意義的追求外包給當代流行的哲學思潮,把心靈健康的護理外包給科學。

到十七世紀,基督教的影響力只限在主日、教會節日的宗教禮儀之中;政治、經濟、科技則在平日蓬勃發展,不把信仰放在眼內。在過去一百年,心理學成為一門親民的顯學。心理學系在西方大學勢力壯大,擁有越來越多贊助人和資源;與醫學和神經科學的跨領域研究,更讓心理學直接貢獻人類心靈健康。這趨勢導致在基督徒占多數的西方國家,人們心靈出現狀況的時候,不是向牧者求助或參考基督教書籍,乃是付出高昂的諮商費與心理師面談,或是購買非基督教的心靈勵志書籍。這趨勢也適用今天的華人社會。只要到大型書店門口看一下,就會發現放在最顯眼位置、名列暢銷排行榜的書籍,除了是有關怎樣投資、賺錢之外,就是有關通俗心理學的。身為暢銷作家的心理師,更日漸明星化,走遍大型講座、簽書會、政論節目,躋身公眾人物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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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傳道神學社科通識課:禱告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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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科學經典原著讀,人類學方法切入,基督教神學對話。用民族誌的手法,討論台灣宗教、社會、人文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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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傑幫助成癮者的經歷,顯示心靈的(psychic)問題有可能也是靈性的(spiritual)問題;人的心靈不單是欲望、認知、行為、情緒等發揮作用的領域,也是人與上帝相遇、上帝作工的領域。除了梅傑之外,許多信奉基督教或肯定基督教靈性的心理學者也認同這個觀點。
梅傑(Gerald May)是二十世紀末美國數一數二最有分量的基督教屬靈導師。他醫學院畢業後行醫二十多年,後來到人生下半場,把醫學心得、助人經驗,與基督教靈修傳統整合;之後更在一個基督教機構全職服事,擔任屬靈導師。
以上述傳統作為參照基準,聖俗二分的觀念與我們的信仰違背。先針對「上帝就如流亡國王」的誤解來澄清。在這個錯誤的比喻當中,聖潔的上帝、天國的管治遭受造物排拒,受造界成為抵擋上帝的世俗勢力範圍,這就是所謂的聖俗二分。
這種聖俗二分的觀念與我們的信仰相違背,以傳統作為參照基準就可以見得。 傳統的其中一個例子是《西敏信條》(Westminster Confession of Faith)。十七世紀中期,英國內戰爆發,民不聊生,社會、政治、甚至宗教體制岌岌可危。
一九八八年,一位黑人國王在倫敦登基,舉世轟動,他就是衣索匹亞國王安哈(Amha Selassie)。安哈自封為衣索比亞第二百二十六任國王,王室血統可以追溯至三千多年前開國君主馬尼立(Menelik),即舊約聖經人物所羅門王和示巴女王的所謂兒子。
群體除了承載傳統和受傳統塑造之外,也主動修改和認可修改後的傳統,並傳遞給群體後來的成員。宗教改革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認同宗教改革的基督徒,對於教宗作為上帝在地上的代表、僵化的神職人員體制、受異教哲學影響的聖餐觀等,表示懷疑甚至否定。
梅傑幫助成癮者的經歷,顯示心靈的(psychic)問題有可能也是靈性的(spiritual)問題;人的心靈不單是欲望、認知、行為、情緒等發揮作用的領域,也是人與上帝相遇、上帝作工的領域。除了梅傑之外,許多信奉基督教或肯定基督教靈性的心理學者也認同這個觀點。
梅傑(Gerald May)是二十世紀末美國數一數二最有分量的基督教屬靈導師。他醫學院畢業後行醫二十多年,後來到人生下半場,把醫學心得、助人經驗,與基督教靈修傳統整合;之後更在一個基督教機構全職服事,擔任屬靈導師。
以上述傳統作為參照基準,聖俗二分的觀念與我們的信仰違背。先針對「上帝就如流亡國王」的誤解來澄清。在這個錯誤的比喻當中,聖潔的上帝、天國的管治遭受造物排拒,受造界成為抵擋上帝的世俗勢力範圍,這就是所謂的聖俗二分。
這種聖俗二分的觀念與我們的信仰相違背,以傳統作為參照基準就可以見得。 傳統的其中一個例子是《西敏信條》(Westminster Confession of Faith)。十七世紀中期,英國內戰爆發,民不聊生,社會、政治、甚至宗教體制岌岌可危。
一九八八年,一位黑人國王在倫敦登基,舉世轟動,他就是衣索匹亞國王安哈(Amha Selassie)。安哈自封為衣索比亞第二百二十六任國王,王室血統可以追溯至三千多年前開國君主馬尼立(Menelik),即舊約聖經人物所羅門王和示巴女王的所謂兒子。
群體除了承載傳統和受傳統塑造之外,也主動修改和認可修改後的傳統,並傳遞給群體後來的成員。宗教改革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認同宗教改革的基督徒,對於教宗作為上帝在地上的代表、僵化的神職人員體制、受異教哲學影響的聖餐觀等,表示懷疑甚至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