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像一扇門被從裡面打開,門上有精緻的雕刻,那是一個立體躁動的浮世繪,上面是你從小到大每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情,時間持續的運轉著──直到現在為止。再看上去一些,是你那深灰色的衣袖,上面覆著一片黑色透光的薄紗,隱約可見你的肩膀以及軀幹,那個筆直而且帶有對生活的恨的樣子,真是好極了。如果我繼續走進去,迎面而來的會是一片越來越淺藍色的海,海風會交錯地發出低吟,海浪是鏽鐵罐子在地面上滾動的樣子。
風浪越來越大了,隨之而來的黑暗捻熄了我的菸,足足三個月亮的光芒照射著我疲憊的眼睛。世界失去了所有的顏色。
整個宇宙都在冒煙,每個物體都被動地排除著自身的熱,他們說「做自己」是一件殘酷的事情,殘酷的,因為每個人大部分的時候也都只能做自己,對世界心懷善意,或者惡意,在被別人提醒之前那好像是非常難得的事情,可是其實我,或者你,都正在被迫地做自己,因為各自的際遇不同,每個人做自己的時候會得到的也會因此有所不同,在這之前我是從來都沒有意識到的,原來能為自己做選擇的時刻是那麼的難得。
我好像被那些更冷的東西吸引,那些冷的物質彷彿吸收了所有的聲音,圍繞著整個宇宙形成了一個情緒的真空帶。時間暫時不動,一個問題會引發怎麼樣的後果,這是一個危險的問題,問錯問題比找對答案還要糟糕。
我隨著一陣電流從深淵處回來,你化作一隻鴞飛向更北處,那裡裝載著你的夢,我是即將報廢的一顆電池,洩漏了自己心底的妄念,不要回來,不要回來──我反覆對著你離開的方向叫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