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張日興隔壁》永遠都是最難的命題-家

(圖片來源:寶瓶出版)
「家」永遠都是一個最難的命題。

完滿的家、破碎的家、失能的家,或甚至沒有家,以家為核心座標展開的故事百百種,每個人能以自身觀點發展出千百萬種屬於家的故事。但如何把家寫得輕且重,破碎失能卻又深刻不可放,千迴百轉的憂傷裡頭仍有舉足輕重的愛的份量於其中,很難。而楊双子在此寫得恰恰好,好到讓人心痛不已卻又適時地跟著笑了出來;好到你不得不回過頭來也思索屬於自己的家,以及重新體悟生命刻痕的所在之處。

在張日興隔壁,是楊双子雙胞胎在成功嶺山腳下的畸屋,狹窄扭曲的房與道,扭曲蔓延了無數家人的生命故事,親手糊起整座水泥屋的外婆、離家的母親、逃家的老爸、姑丈、小叔等人,每一個人、每個行為、動作身影,都爬滿了整棟屋的每一個角落,你隨著楊双子從大門進去走過一遍,細數人生點滴,隨著樓梯轉了個彎而一起看著生命轉折成了往後的模樣。

楊双子代表了雙胞胎,雙胞胎的生命故事始於張日興隔壁的畸屋,從混亂破碎看似失能的家開展,座標於此核心開始向外擴張,像是生命的歷程,從家屋內的冒險,開始向外探索,而後離家,走過病痛,最後回家。

這是一本在幽默裡頭講述各種破碎的散文集。從實體地理位置的家開始盤點生命歷程,看雙胞胎在看似悲慘的童年時期透過文字拯救彼此,用文字建構出讓雙胞胎自己安身立命的空間。看著看著心裡跟著苦到不行,卻也覺得生命真是可愛,果然總是有方法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出路。讀至最後雙胞胎妹妹若暉的病痛路程與離世,雙胞胎於此好似被拆解了,家的意義也從此時此刻重新被解構。

最後的日子,若暉說要回家看看。我一直在想那時若暉提到的那個回「家」的「家」,其深刻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若慈說:「我們一起的地方就是家。」這句話流出,當下只覺得心酸到不行,因為你知道雙胞胎將將只剩下一人了,當其一消逝了,那以此為定義的家是否就不復存在了?

楊双子一起走了最後一段路,回家。她們重新走了一次那個成功嶺山腳下、張日興隔壁的畸型水泥屋,窄又暗的小門,幾個小房間、客廳、廚房,扭曲的樓梯爬上二樓。童年歲月一一回到眼前,無論好與壞,生命就是於此落地並且展開。

於是最後,我們知道「家是生命刻痕最多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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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亦昕 Eartha 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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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 年生於桃園,遊蕩台北數十年,輔大資管系、國北教語創所畢。無法靠寫字維生,因而窩居辦公室,現職行銷企畫。擅長寫些日常廢話,作品偶爾見刊於報章雜誌或文學獎。藝文雜食性者,不怕冷門但怕冷場、不怕濫情但怕爛尾,喜愛特別俗濫或特別獵奇。FB個人頁面:Eartha 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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