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當面跟有意識到
父權的女性交談才漸漸發覺,
我異性戀生理男性的身分對他們來說就是特權,
打從我出生開始,我的性向就不會被大眾所質疑或有所戒備。
但這特權不見得讓我的成長歷程順遂,
因為我完全沒有,也不想要有被這
社會定義的男性化特質,
我在
中學時被同班同學霸凌到畢業。
在被親情和友情背叛後,我內心再也不想定義所謂的朋友,
自此之後的求學路後會聯絡的同學寥寥可數,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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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開始只渴望愛情,如果有天真能在茫茫人海中尋得真愛,
我有愛無敵的信念必能在目前地球環境越來越糟糕的社會中生存下去。
但我求學歷程時根本拙於與女性相處,小時太早接觸父權迷片(即A片)的結果,
使我滿腦子只渴望著與對方有近一步的親密接觸。
就算上了大學,出社會工作,一心一意也只妄想著親熱的可能。
雖然我一直說我尋找女性伴侶的標準落在「外貌」、「相處」和「價值觀」。
但其實我根本就沒在管「相處」這件事情。
當時只要「外貌」和「價值觀」上符合我渴望標準的女性,
在我們
彼此單獨相處的狀況下,我就有可能提出性邀約。
結果渴望從性開始的我根本就像某些惡名昭彰的性解放派一樣噁心,
最後在
我再度傷害別人後,
我終於與我的慾望和解,
但我仍期待著那份情感能來到我面前,
並始終期盼著那份情感能讓我感覺我長年以來都感覺不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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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對尋求伴侶的「外貌」,我在學習父權結構和性別理論後,
外貌審美觀已經變得非常廣:沒有哪種女性是醜陋的,
每位女性都有其美麗之處,就算年華逝去,
他們的內心都仍有一處是單純友善的:
他們願意捨身為家庭和後代子女犧牲奉獻他們閒暇的時光,
希望子女們能在這社會中長大成人並有所成就。
只是我對長輩期望的「結婚生子成家立業養家活口」頗有微詞,
雖然他們也只是希望後代子女們能夠過好生活,
但得需要全台灣人共同努力讓島上環境轉變,
才得以適合未來的後代子女們永續生活在此。
性不別愛無主 February 8, 2016 · Chiayi at 秀泰生活嘉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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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與「感覺」息息相關,但「感覺」並不是言語論述就能說明的事情,
故暫且略過我個人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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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價值觀」在年事已定的長輩們幾乎都根深蒂固難以改變,
他們執著在過往的成功經驗上,單純以為子女們只要遵循那些步驟,
就能讓後代子女過得更好。但他們忽略整個島嶼都是相關聯的:
只要有火力發電廠過度排放廢氣,空氣汙染就會飄散到全台各地;
只要有無良企業過度排放廢水,河川水資源就會被汙染成無法使用的地步。
這些事情唯有所有島民關注並起身行動,
才可能讓島嶼上更多的人民知道他們每天都在經歷的荒謬,
進而了解這塊土地,並合力使其與大自然維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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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閱讀專業性別書籍開始,
慢慢轉變了我的價值觀、理念、甚至連行動也跟著改變。
當年我還在做我不喜歡的工作時一心只求去:
協理有天找我相談,但一聽到協理對我說:
「因為女性未來都要結婚生子。」後,
我便暗自決定在同年離職,好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回過頭來看,如果我那時還為了「沒有錢就活不下去」的想法繼續留住,
我就等於是默認職場上對女性的不友善為理所當然。
因此我憤而將依賴金錢生活這件事情擺在次要,並嘗試實踐拆解父權的行動,
渴望自己能用自己所能幫助社會,毅然決然展開我的旅程。
我首先在全台進行Free Hug行動,希望自己能不依賴金錢地旅行,
因為我覺得這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
所以我
搭便車,吃別人剩下的食物,甚至是
住到陌生人家。
我遇到了很多事,無法在這篇一一提及,
這些際遇都堅定了我想拆解父權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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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性戀生理男性在原生島嶼上進行Free Hug行動本身就是一件拆解父權的事情:
無條件給予他人擁抱,女性做這件事通常被認為是理所當然,
他們在活動中也不會被懷疑性向為何,
但在台灣這行動目前仍不被認為是一般男性會做的事情,
因此我很常被問「我是不是同性戀」這個問題,
又因為當下
我都矇眼,對方也才更敢詢問。
我也遇到有男性一聽到我需要借宿,
他們就很興奮地表示說可以,但在我聽來那意圖真的太過明顯,
所幸我還能憑自己的直覺去避免難堪的事情發生。
語言也是重要的一環,當彼此語言相通,
我傳達的價值觀才不會被對方誤解,才可能避免他人濫用
我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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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認同我的身分,並想為性別平等做更多事情:
當
男人不把女性的外貌視為第一要件,男人才真能平等地對待女性;
當社會不把女性看待成製造子女的機器,女性們才真能活出自己原本的樣貌。
而這一切需要所有男性拆解自己的人際關係:小至謹言慎行,大至與拜把絕交。
當男性開始嘗試在生活圈裡主動放棄他原生身分在父權社會中所擁有的特權,
重新審視他當下擁有的的人際關係並有所取捨,
才得以有拆解父權社會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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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想拆解父權?因為地球不會因人類停止生育而毀滅,
但人類將會因地球環境被破壞而滅絕。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