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我想,我們都能為此感到驕傲。

2022/10/04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因為戰鬥到底,因為努力求生,現在才能站在這裡。我想,您能為此感到驕傲。」

前陣子終於看了許多人推薦的《86-不存在的戰區》,先說,自己對於神作一詞有諸多好與壞的想法,因此並不愛用,似乎也從來不會將它放在任何一部作品的評價中,所以我不會用來形容86。在看完沈澱一陣子(其實也是因為拖延症又犯了)後,我想,劇情設定仍是王道卻有著優秀細膩演出,對我來說,86是這樣一部難得的作品。

曾有人說過,永遠有人愛的王道(老套)自有其越陳越香的魅力,在這個講求新穎的時代下,王道並不是沒落,只是需要一個能讓其散發香醇的,讓其能夠以新的方式醞釀。

Boy meets girl、人類與機器的對戰、族群衝突等情節與題材,在動畫中不少見,更別說男女主角性格上的設定,成長曲線與轉變都如教科書般標準。劇情結構上,也是非常工整,一期以蕾娜視角出發,二期以辛角度開展,無論是在情感還是核心題材彼此呼應,相互共鳴,交織而成的絲線漸漸牢扣住故事氛圍,因此明顯到二期自己喜好度才上升,堆疊或者說構築終於成形,圍住了86的核心,框住了觀看者的目光。
除此之外世界觀和格局拓展也撐起了故事的厚度,不過或許是為了強調對比,相較於共和國的荒謬與腐敗,聯邦的理想與正義也推到極致,極致到這樣的立場有些許扭曲矛盾,矛盾的正義理想詭異卻又美好,完全體現在聯邦的代表人物恩斯特身上,他與帝國的女帝、與辛他們之間的價值碰撞,算是蠻有趣的提供另一種符號,加深詮釋整個故事主旨的不同樣貌、意義。(女帝吵鬧活潑的性格也為嚴肅的氛圍緩解活絡)

而劇情結構的工整,不只源於刻意的對比,更是來自一致性的階段感,都是以辛了結一位死者為句點。一期他親手殺死自己的哥哥,像是為自身過去告別,二期他親手殺死「另一個自己」,一個無法戰勝死亡並與其有著徒勞無功的永恆戰爭的自己,像是一路走來的姿態,為自身的現在和解放下。

所有的堆疊與構築,都是在隱喻著,活著,是這場戰爭的名字,在這場戰爭裡有一處不存在的戰區裡等著你擊敗過去與現在,尋找到未來活著的意義。

「因為戰鬥到底,因為努力求生,現在才能站在這裡。我想,您能為此感到驕傲。」
這是一個很大的命題,無數人有過無數答案,但卻也是再簡單純粹不過的哉問,86這整部作品(至少在動畫範圍)都在為此做數不清的辦論與思索,蔓延的坎、生長的枝枒,就是從第一集到第二十二集為止的路上景色。或許這只是階段性的一種回答(因為我沒看原作後面不知道接下來是什麼),但蕾娜給了辛給了觀眾這麼一個直白,卻不蒼白的回答,如此真摯如此簡單,如此溫暖如生命一般。

這無疑是每個人心中在面對人生都渴望的回應,不一定是正解,卻是必要。活著本身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事,無論在你內心代表著什麼意義,都能夠為此感到驕傲,就像《進擊的巨人》卡露拉所說,「我覺得這孩子已經很偉大了,因為他,誕生於這個世界」。

整部其實想說的很簡單,但富有大量細膩幽微的情感流轉拉扯,搭配並不新鮮的王道骨幹,卻能夠屢次,或者說甚至在第二十二集驟起心底漣漪,都得歸功於演出,而且是只屬於動畫特有的演出。簡單舉個相似例子,如EVA。
動畫有別於一般寫實影劇,最美好的特點在於色彩和鏡頭的自由,能賦予畫面豐富多元的意象表現,非常適合詮釋意識流,而如上述所言,86是一部與死亡搏鬥的世界,與活著做拉扯的故事,所有克服的對象皆是自我,擁有大量內心獨白,因此以意識流演出簡化獨白的枯燥、內化對話的感性,讓一切氛圍極具渲染力,直達觀眾心底。

無論是光影設計、色彩變化,還是將場景的空間感融入演出裡,利用畫面比例變化本身,監督(和演出們)運用了每個事物,讓它們去乘載幽微細小的情感,成為具有象徵意義的符號。每一顆鏡頭、每一個分鏡,一點一滴堆疊,直到最後兩集,用蒙太奇的方式翻湧出累積至今飽滿豐盈的情緒感受,奔向蕾娜對辛說的那句話。

這一刻,所有以情感為釀的鏡頭與演出,都凝鍊成一滴水,滴進心底打動我們,泛起漣漪,波光溫暖真誠。

「我希望自己至少能抵達他們的終點,我想追上活出生命意義的他們」
「因為戰鬥到底,因為努力求生,現在才能站在這裡。」
活下去,我想,我們都能為此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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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特別的不行嗎。
不是特別的不行嗎。
一個不特別的人的雜言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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