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與草

消失大半年的時間，會在某次回家看見又纏繞在同樣那幾棵樹上，大約都在春天時候開始糾纏那顆榕樹，葉子如拉長的愛心形，脈絡卻深刻分明，一陣風來轉了同一向如片片綠鱗。

珊瑚藤的花有獨立的細藤掛著，一整串桃紅色、一整片如串珠懸垂，紊亂不堪卻又活力十足。再細看更能看到許多螞蟻沿著藤拜訪每一朵花，鑽進鑽出應該是為了細小嫩黃的花粉花蜜。

小時候不太在意這叢花，就只有個印象那裡總有一叢，但有時卻消失無影蹤，前幾年留意了一陣子，春天到夏天綠葉漸多，陸續點綴桃紅小花，甚至遠看是一整片厚重的花瀑了。細想之下，這叢一直都在這個位置，沒有被移植，也沒有因為時間而死亡，大概是根系蔓延了鄰近幾棵樹，而這區域也沒太大更動，三四十年便如此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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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雜草多，阿公每天都會花時間拔草，他很嚴肅說過每天都很忙，這裡草除完了要再去除那頭的草，不用春風便一直除不盡。有些地方鋪了破布、膠皮等等能夠「壓死」雜草的物品，但仍有許多空間是需要一而再的拔除。

某年某月某一天誰提了要種些韓國草，不只美觀，更能強勢佔據地頭，讓那些雜草無法在立足！印象中阿嬤同意了，而且也樂於照顧這種草，幾方草皮被放在雜草肆虐盆栽間，澆了水、補了土，應該就會長成日系庭園的樣子，整齊乾淨。

但這種草似乎亟需日光，盆栽間那些草皮陸續枯黃後與大地無異，也成為其他雜草的養分，只剩牆縫、樓梯間與另一側持續曬得到太陽的土地持續長著，好像是建築從上壓下把草皮擠得溢了出來一樣。摸了扎手的厚實倒是很得貓狗喜愛，要是面積再大點才適合坐了躺了曬太陽。

阿嬤離開好幾年了，這些草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