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參加表妹的婚禮。
看她穿上耀眼的禮服,我卻看見一位女孩青澀、可愛向我走來⋯⋯。
生命中,有沒有曾讓你毫無保留的人呢?
我的話,就是表姊妹們了。我們兒時不僅是坦誠相待,更是裸體相見,一定要一起洗澡、一起上廁所,尤其有人洗澡就有人要在一旁大便⋯⋯。一起上小學上國中、一起分享所有的祕密。
表姊妹對我來說是出生後最先認識的朋友(當時親妹還太小),童年有她們的陪伴足以覆蓋我的黯淡。每天望穿秋水期待星期日到來,只為了去外婆家能看到表姊妹。即使諸多限制,我總是拚盡所有精力和姊妹黏在一起,深怕我少講了什麼祕密、深怕時間跑得太急,祈禱太陽忘記移動,再多一分、再多一秒。
我不需要玩具、遊樂園,只要在外婆家的大空地和田地追逐嬉鬧。有時堆起高高的稻草堆當彈簧床跳,有時大人用著炕窯,我們在一旁如舉行豐年祭典般的跑跑跳跳,有時去田裡挖剩下的馬鈴薯炸薯條,光是這些我就有足夠的幸福。更希望會有哪天家裡能答應我在外婆家和表姐妹過個一夜。
這對我來說是童年最奢侈的願望,因為一次也沒實現。
韓劇《今生是第一次》裡有段內容:
「說起每個人的人生大多是差不多的,有快樂有痛苦,但若要能夠一直堅持下去,那就要把體驗到的各種快樂難忘的事都當作星星收到口袋,覺得撐不下去的時候一個一個拿出來回憶珍藏,牙一咬又能夠繼續生活下去。」
我的星星口袋實實在在地放了這樣的童年記憶,閃閃發亮,因為常被我拿出來拋拋光,就如此刻用文字分享,又如當上老師後,每當教學生作文時,都會以這段「兒時記趣」當範例,希望他們也能找到自己深刻又溫暖的回憶。
雖然純粹的事物總像飛鴻踏雪,偶然留下足跡卻又消失無蹤,想珍惜的美好不知不覺從時間的縫隙溜走。不過蘇東坡曾說:從變化的角度看,任何事無時無刻都在變,但從不變的角度看,事情也能是永恆的。
願日子裡的美好常在,姊妹們的幸福也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