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朋友失戀了,好幾日不見,她的淚痕卻已經明顯得留在了臉龐上。
此時此刻,用千言萬語都無法讓她解脫苦痛,再多的安慰彷彿都是替她心中的悲歌伴奏。
我端上一盤甜蜜的地瓜糖上桌,她一邊吃著,一邊訴說著兩人甜美的回憶,說著說著,眼淚又不爭氣的滑落下來。
眼看她又開始自哀自憐的咒罵起前男友,細數著一個個沒有實現的海誓山盟,還有一個個如泡沫般的情話,我深深嘆了口氣,將地瓜糖給端進廚房,薑糖水與地瓜分了開,一邊聽著她的抱怨,一邊煮著糖水。
「說什麼還可以當朋友!根本就是敷衍我的藉口!」
就這樣小火慢熬了數分鐘後,糖水開始濃稠,我這才加上地瓜,拌了進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又將地瓜端到了她的面前。
她哭得有些累了,用紙巾擦拭的眼睛,餘光看向了盤子,發出了淡淡的疑問:「拔絲地瓜?」
我沒有正面回答她,只把筷子交付到她的手中,另外準備了一鍋冰水,示意著她過水後食用。
此時的她聽話照做了,一過冰水後,地瓜外裹著的糖水變的堅硬,並且拉出了引人入甚的糖絲。
「好吃嗎?」看著她一口接著一口,我淺笑問道。
猛力點頭,貌似剛剛哭累了,這回找到了宣洩。
「剛剛的地瓜糖你才吃一個就不動了,怎麼這個吃的那麼津津有味?」
她吸了吸鼻子說:「我喜歡吃拔絲地瓜,不怎麼喜歡吃地瓜糖嘛。」說完,她又塞了一個地瓜到口中。
我也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剛剛故意沒下鍋的地瓜糖到一旁,說道:「事實上,這兩道點心,都是一樣的材料,只是工序不同,出來的口感也就不一樣了,你們又何嘗不是呢?既然這個方法不關係你倆,又何苦強求彼此嚥下?換一個方法,你們不也可以融洽嗎?」
她沒有回答我,只是默默的吃著拔絲地瓜,眼角不爭氣的眼淚又滑落下來,但比起稍早的哭天喊地,我想這滴淚,她是想明白了。
(本文曾刊登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