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吃的不單單是食物本身的滋味。
姑姑是唯一的寶貴女兒,地位向來不與眾男相提並論,爸爸排行第六,上有五個哥哥和一個姊姊,是家裡最小的兒子,因此我的輩分就高了。高中時,在一次家長會名單中,堂姐認出了爸爸,於是同班同學,一通電話瞬間成了姨甥。
大伯、二伯、三伯家的哥姐,和媽媽的歲數不相上下,四伯家的姊姊穗提及爸媽新婚時,他們東瞧西瞧新奇著這位六嬸年紀好小、好年輕。媽媽嘴甜,見著年齡差距最小的五伯,總是哥長哥短的,五伯便最疼她,比起親弟弟更疼這個小弟媳。
掃墓當日,我們方才抵達,打過招呼五伯就趕忙上街,不一會工夫拎了幾袋零嘴,芒果青、蜜餞番茄、黑柿番茄,以及水煮花生、玉米,悄悄塞給媽媽,都是媽媽特別愛吃、我們以為南部才有的。
酸酸的芒果青搭配蒜香醬油,小番茄包裹鹹甜蜜餞,黑柿蕃茄淋薑糖汁,水煮花生和玉米明擺著爸媽專屬。這些零嘴結合了水果、酸、蘸醬,三項我不喜食的特質,可北上返家後,盡數一掃而空,而我竟也覺得格外鮮美可口,不知不覺破例貢獻了不少胃。
有時候,吃的不單單是食物本身的滋味,也許還有五伯夾帶的偏寵,老鄉莫名親近的情感,那些關乎投射與寄託,津津有味的啐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