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畢,拍張照片傳給女兒。是碗底還剩一點麵條的牛肉麵。女兒回傳ㄧ串莫名所以的狀聲詞,括弧裡寫著「拍手」。
前一天中午傳的照片是一條魚骨。我奮力吃完的一小條清蒸午仔魚。
自從近月前生病厭食以來,女兒就成了我的「飲食監察員」,天天盯著我吃飯。每天下午四點鐘,就會收到她傳來的訊息,問我晚上想吃什麼。五點多從學校回到家,快手快腳讓飯菜都上桌後,才來卧房叫我起床吃飯。
前段時間連門都出不了的日子,遇上冰箱沒存糧,她甚至中午都得遠端遙控,幫我點Uber Eat 到家。
飯桌上,她總殷殷叮嚀要快點好起來,因為:「夏天都到了。」
與夏天何干?
「夏天有很多邪惡的東西可吃啊。」逕自數了起來:刨冰、啤酒、串燒、鹽酥雞……
「嗯,我想吃野草。」野草是住家附近有名的居酒屋。
「去野草就一定要喝他們的檸檬啤酒,妳不好起來,怎麼去?」女兒說。
也是,說得有道理。為了讓女兒帶我去野草,我得先好起來才行。
有這麼嚴格的飲食監察員,我應該很快就會好,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