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4 –橘子味(似妖非妖)

「奈……奈奈……」走廊上甜而清響的嗓音引我注意，柔荑的指間忽然貼上我的唇，「啊！」她猝不及防的笑靨示意我開口，我懵懂中張開了嘴，酸甜汁味從齒間滲出。

琪婭俏皮的收回手指，若有似無的拂過唇瓣，「橘子好吃嗎？」核爆般地羞澀迅速炸開我，原想應聲卻意識到嘴被塞滿了，只好點頭示意。

「那我再餵妳吧！」她脫離一旁的同學靠近我，才見我手上層堆的紙本，「同學作業？」我頷首，眼裡蕩漾著喜悅。

她的同學向前勾起她的手臂，「別鬧了，她是要去辦公室吧。」

「我也可以跟著去啊！」她甩開她的手，「而且奈奈也想吃吧？」我實在難以招架她那暖陽般的笑靨，厚著臉皮點頭。

琪婭邊剝橘子和同學聊天，邊留意我口中的進度，時不時幫我推入甜果。還好是無籽的，不然騰不出手豈不是要在她面前吐。我暗自慶幸。

她們在門口止步，想是就送我到這吧？將作業放在老師桌上，走到另個老師身旁，挽髮傾身確認待會備課事項，餘光掃視老師們桌上所對應的性格，還有那異樣的體育老師正怪語審訊女同學，回身，琪婭和她同學還在門口接耳，我快步接近。

見高個的女同學環手道，「妳也沒要進去，過來幹嘛？」

「妳也是啊。」她耍賴似的笑著，剝好橘瓣送到她面前。

她用手接起，抬眼撇見我，對她警語，「她一個老師間的優等生，妳別－」

「奈奈，啊！」琪婭瞬間轉向我，晶瑩的果肉如她閃閃發光，我正猶豫迎口接起，又顧忌正處辦公室前，她默然收靨看我，突然把橘子送入自己嘴中，將剩下的帶皮橘子放在我手上，不回頭揮手道別。

迎來的落空感我一時不知所措，她瞬收的笑容我也無法思考，就這樣捧著。

「橘子誒，我可以吃嗎？」同班的貪吃鬼喚醒了我，何時走回教室的？

「……」我沒理會，越過他坐回位置上，剝起一片橘瓣未入口，指尖輕點下唇。難道是我剛剛做錯什麼？

一道身影擋住我的思緒，無神的抬眼看它的主子。黯紅的眼眸俯視著，

「……」

「怎麼？你也想吃？」我嗤笑，怎麼世界不得我安好？

他挑起眉頭我才意識到自己正微慍的言行，反常了，不容失誤的我又泛起一波自責，但表情已收斂平靜。骨感粗曠的指頭仍在我桌子的邊緣，我嘴角微揚 『我以為你不吃水果。』他又沉默回應我。啞然，我把剩下的橘子推向他，他反有些訝異。

我不再理會他的行動，撥髮撩後放菓入舌，一樣的酸少了一味，沉然，失色的寶石，『好苦。』

麥色的大掌忽然掃走桌上所有橘子，只見他大步離去眼角的神色難以判斷。難道牠喜歡吃苦的？喜好真特別。訝異中我又咬入剩下的橘子，嗯？甜的？

須臾，他無表情地踏入教室直盯著我，正舔拭指間與唇角的殘甜，他突然深鎖眉頭，撇見他已兩手空空的回到座位，我不禁感嘆吃真快啊！

下午打理好大家批改的考卷，西下的陽光從靠近網球場的方向迎來，同學們正陸陸續續更衣前往上體育課的場所，植稻已經在樓下看著一群男同學爭著跟他當隊友，噗，我看他化人後耳根子從來沒靜過吧？

黑絲滑過指間，叼著髮帶扎起馬尾，這裡的體育服還真日式味，白棉上衣深色運動褲，還好女生穿的彈力褲沒有短到像布魯瑪。做完體育老師的基本課程，好動的年輕人拿著網球拍迅速組成隊伍，我則趁亂躲到後方靠牆的長椅梯上，任人招呼我都微笑忽悠，餘光觀察那位體育老師的舉止，雖然這裡常斷電網路也不給力，手機基本上是舊款只能通話跟拍攝，老師們的電腦僅是方便備檔跟製卷，彼此交換資料還是用USB靠譜，所以普遍老師電腦要不收著，要不堆放文件生塵，唯獨那體育老師好像天天都有在用，鍵盤乾淨的很，幾次留意他開櫃時裡面許多小物的撞擊聲，跟女同學過分熱絡又威嚇的舉止，對男生倒是一概嚴苛到懷疑在軍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