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篇故事皆可獨立閱讀,篇章開頭可先讀這篇序。
男人埋首於乳間,瘋狂地聞嗅像是癮頭發作。
男人說他養了三隻貓,兩隻認養一隻撿來的,與生俱來對柔軟的渴望固化成執著,衍生成性慾,而冰山之下的本質還稱得上算善良,就善待動物的部分。
女孩想,他吸貓時的動作都不見得會那麼劇烈,而為此的附加利益是他幾次成功引誘一隻隻貓回去看他的貓,讓他的貓聽小母貓的慾望歡愉,每一次撞擊來回的哀叫嗚咽都是「淫濕作對」,稱不上藝術但肯定充滿詩意。
語氣中帶著驕傲炫耀這種低俗成就。
「妳是我抱過最柔軟的身體,胸部也是,喔,受不了,」男人說乳交不見得每個女人都具有條件能做到,抱持著神秘的遐想,光是下體在兩乳之間磨蹭都近乎能將男人推向臨界點,「都快射了。」
多麽容易。
「想不想當我的第四隻貓? 」男人在性愛的過程中,憑藉觸覺及視覺上的刺激,以此感受愛情。
多麽可悲。
性慾像是一種男人心靈總體的渴求,而不只是強烈快感的紓解,當男人那種渴望撫慰與被撫慰的欲求得到滿足後,他摸艾蜜莉的頭髮時,凝視的溫柔,甚至用自己的臉去輕撫她,這些動作讓她想起他對待他的貓的樣子,彷彿戀愛中的人們。
還好這些都只是想像,床上、沙發上、廚房流理台上、男人可沒閒情逸致聽這樣的形容,時機顯然太過造作。那是艾蜜莉環抱男人時,因為對方看不見她的面無表情,只憑聽覺去釋出本能,沒空去理會她的文思泉湧。
只是嘴角見獵心喜的笑意,那種異樣甚至連本人都沒有察覺,純粹的愛隱含著褲頭下膨脹的慾望,澄澈的水面被墨汁暈染成山水,起初被渲染得極美,隨著時間變得混濁形成一種灰髒的色調,體現愛的錯綜複雜。
艾蜜莉對於這種念頭是湧上作嘔,沒有別的,她既視著白白的情感面相,她不擅應付。
她不會因為眼前的男人愛護動物就去相信他什麼甚至心軟,畢竟她感受的不是他心臟的躁動而是下身那股迸發的熾熱,他以他的貓們私利,用於利己肉體。
在面對原始本質時每個人都顯得誠實,表現得還誠懇得有些過頭,如果直觀感受,是赤裸而沒有謊言的。
他眼裡對貓滿是愛意,投射在慾望之下、女身之上。
男人謂為貓奴,也為性為奴。
樂此不疲。
「還是當野貓就好。」
「野貓還是要有主人疼才幸福啊!」
「你會找到想當你的貓的人。」
「我就想要你這隻小可愛啊!」
「不要。」
「真是隻傲嬌的貓。」
愛心氾濫的狂妄男人,有著三條腿的三腳貓功夫。
兩具肢體交纏的肉體,兩顆同床異夢的腦袋。
有的男人說話的時候會吐出花,甜言蜜語的時候、說出承諾的時候、恭維妳美好的時候,他們一次會吐出好多朵花,偶爾夠多的話,就能繫成一束花束送給妳,他會說:「女孩子是花,所以適合送花。」有的說:「這些花是我的心意。 」
他們沒說的:「對每個剛認識的女孩都送花;告訴每個女孩,關於小王子那朵親愛的玫瑰的故事。」
他會說妳是星球上唯一的那朵花,但並沒有因此得到恃寵而驕的資格,妳的獨特其實是被豢養出來的,一旦他們拂袖而去,你我就是活在地表上、公園花圃那些種在土壤裡、如此顯而易見的植栽。
更何況他們沒有小王子的忠誠和純粹。
他們是怪物、會吐花的怪物、子虛著浪漫的怪物。
連三小時的時間都撐不到,禁不起時間考驗不是花的錯,每當他們離開房間的時候,凌亂的被單、凌散四處的花,垃圾桶裡、浴缸中、甚至馬桶,女孩學會了和男人一樣,隨意丟棄他們用過的保險套,就像她隨意丟棄他們的承諾和花言巧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