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不是人生,人生才是。
《明日,明日,又明日》講述一對在醫院相遇的男孩女孩,各自面對不該是這個年紀該面對的傷痛,在遊戲室裡他們闖關、研究攻略,找到了最純粹的快樂,只是誤會造成兩人後來的疏離。大學時他們重新相遇,合作開發出一款劃時代的主機遊戲,但個性本該互補的兩人,卻因為過去的陰影與自卑,明明相愛卻總是在爭吵中消磨彼此的緣分,導致後面不可挽回的災難。
小說裡特別喜歡一段引用莎翁《馬克白》第五幕的獨白:
『明日,明日,又明日,
日復一日碎步前行,
竭至歷史的最後一個音節,
我們的所有昨日為傻瓜照亮 歸向塵土的道路。
熄了吧,熄了吧,區區燭火!
生命只是行走的影子,是可憐的演員,
短暫登台的喜與悲,
過後登台時的喜與悲,
過後就不再有人傾聽。這個故事,
由傻瓜講述,充滿喧囂與憤怒,
沒有任何意義。』
那既是馬克白面對苦難人生的感慨,也道盡了戲劇、遊戲的建立邏輯。
遊戲是什麼?就是明日,明日又明日。遊戲可以無限次再生,有著無限次彌補錯誤的機會。只要一直玩下去總會贏過一次,沒有什麼失去是永久的,因為沒有任何事物會永久不變。人就能在裡面獲得安慰和肯定。
但那只是遊戲,不是命運。
這是這本小說想告訴我們的是,每個人其實只能經歷一半的人生。一半是你已經選擇的,另一個是你沒選擇的。一如兩位主角不斷錯過所謂的正確人生,相愛中互相折磨彼此。
這才是命運,不是遊戲。
那這樣的命運要怪誰呢?宇宙折磨你只是因為祂可以,祂就想這麼做。人總是會有錯覺,覺得自己不再會失敗。但人生就是不斷抵達的過程,永遠有另一道門需要跨越,也不斷的會被折磨。
差別就是在於你接受嗎?還是學會了反抗。
兩位主角接受與反抗的旅程,如同故事裡主角做的五款遊戲背後意義。第一款是學生時期青澀的《一五》,靠著它兩人成名;第一次失敗的《兩界》,兩個人選擇不同的人生方向;從失敗裡讓男主淬煉出成功的《楓葉世界》,也讓兩人的道路越來越遠;再來是悲劇般的《歡宴總管》,痛苦的讓一切重新開始;最後是《拓荒地》,在平凡的遊戲介面裡,兩個人迎來理解與和解。
還好最後兩個的記憶定格在這樣美好的畫面。
因為記憶是擁有健康大腦的人,隨時都能玩的遊戲。記憶遊戲的輸贏取決於一項標準:你是放任記憶隨意生成,還是主動決定記住。所以兩個人的和解,讓記憶定格在雙方都能接受記住的畫面,是唯一能雙贏的美好結局。
所以要記得,遊戲不是人生,人生不是遊戲。但我們可以好好玩遊戲感受人生,也要好好生活讓它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