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叔(們):失敗也能幸福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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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信半疑地點開被稱作必看人生韓劇的《我的大叔》,看了前幾集發現劇中色調多屬灰階,不只是場景,男女主角於公於私,也常板著一張臉,「到底,哪裡好看,又是一齣被誇大的影劇!」但如果就此棄劇,就看不到灰色跟灰色相交融,竟會出現一個中年大叔與一位年輕女性相互療癒的故事,也是一群失意者相互撫慰的故事。男主角朴東勳(李善均飾演)是建設公司的部長,相對兄長中年被強行資遣,投資失利後離婚,及一心追逐導演夢而未果的單身弟弟。他看似事業成功,有著當律師的太太,還能將兒子送出國栽培的明亮成就。

人生勝理組的朴東勳,理應義氣風發。可是他在公司總是面無表情,不帶情緒的低沈嗓音,顯示他的壓抑與不快樂。他盡可能的扮演無缺點的人,如同他被推舉為常務,支持者都說他的表現幾無缺點。面對派遣員工李至安(女主角,由IU李知恩飾演)而要其請吃飯,也非常謹慎,深怕被傳出跟女職員約會的緋聞。

更別說面對莫名奇妙捲入收賄疑雲,不知所錯的態度,讓人感覺他在公司的戒慎恐懼,如履薄冰。他對原生家庭也極盡照顧,看似完美的人生,卻有可能在收賄所引發的效應,全面崩解。可能被解僱的危機,出軌的太太打算離婚,眼看即將落入跟兄弟相同的悲慘局面。

 

無意間幫東勳丟掉賄款的至安,看似幫了他,但同時也收錢幫代理理事竊聽他。她被迫生活於社會的陰暗角落,遊走法律、秩序、倫理邊緣,像是隨手牽羊公司的即溶咖啡包,擅自打包兼差餐飲店的食物,是她生存不得不的必要技能。畢竟得負擔過世父親積欠的龐大債務,尚且得獨自照顧聾啞的年邁奶奶。如此人設下,劇情安排以竊聽為媒介,即便弔詭,卻也不至過於突兀。竊聽讓至安透過東勳的手機,窺知其一舉一動,卻也因此看到他的真誠與良善。更看到東勳看似成功的表面下,妻子外遇的不堪與壓抑的一面,而那也像極了自己,就像自己背負著殺人的過往。她在大叔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及獲得從未有過的良善對待。

大叔也在年輕的至安身上看到自己,不管是對家庭的責任、照顧,同時也有著難以輕言放下的負擔。當東勳知道她是為了保護家人而犯行時,展現深刻的理解,而出手毆打向至安討債的男子。他們兩人相互同情的理解,與其說是療癒,更像是慰藉。那是一種我知道,這世上有人跟我一樣,我並不孤單的連結感。理解與連結,突破中年大叔與年輕女性,上司與下屬的屏障,一種超越愛情的關係,讓各自的沈默、壓抑、消極,轉為改變生命軌跡的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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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東勳和至安兩人的主軸劇情外,另一支線也在述說中年大叔和年輕女性相互陪伴的故事。曾在學生影展短片獲大獎的電影老三朴奇勳,卻在第一部長片因女主角中途棄演,從此未再拍出任何一部作品。他不放棄電影夢而屈居副導,後來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和大哥接手好友的清潔公司。也因為這份工作,和那位他嫌棄對方不會演戲的女主角崔宥拉再遇。宥拉知道奇勳和兄長常去的社區酒吧,不時到訪。一場她和一群中年大叔喝酒的戲,她對奇勳說「看到你失敗的樣子,卻又活得好好的,真的讓人好欣慰」,大叔們紛紛惱怒。

「我還沒說完」,「我的人生就是怕失敗,怕導演罵。人啊,一輩子都在擔心害怕,恐懼著哪一天會完蛋。原來完蛋也沒關係,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原來完蛋了也可以很幸福。」

是啊。看看劇中這群中年大叔,除了東勳以外,經歷裁員,被迫提早退休,雖已不再意氣風發,但不至落魄,即使從事大樓清潔工作,做小生意,紮實的活著。原來幸福不是璀璨奪目的翡翠,而是在人行道縫隙長出的苗葉,那麼少的泥土,就能迎風而活,不與誰爭,靜待花朵綻放之日,自然成為這一季最美的景色。

這群大叔平實的幸福,不僅安慰了宥拉,也接納了至安,包括酒吧小館女老闆,跟她訂下每年一聚的約定。至安終於無需藏身社會角落,也不用再認為自己像活了三萬年般的靈魂乾枯。

這部劇,對比正值中年的我,更彰顯出意義。像是提醒跟撫慰自己,無論多努力,遲早會經歷失敗的,如何承認、接受,如何體認失敗、完蛋、不順遂,只是長長人生的一段,更重要的是找到安放自己在世間的位置,我認為是這齣戲想告訴我們的。劇末,朴東勳問李至安「妳抵達平安了嗎?」如同至安的字面意義,是此劇獻給觀眾最深的祝福。願您我都能抵達自己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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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暫定亂亂聊沙龍,還是會跟心理學有關,或廣義的心理學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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