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我下定決心,暫時移居台北,希望藉由這一至兩年的時間,好好汲取所需資源,畢竟工作坊、展覽、研討會甚麼的,幾乎只舉辦在台北,頻繁又密集的——這一次,我就要好好全部都打包帶走。
目前的工作,有三個月的試用期,這其實是很好的一段時間,作為一個相互選擇的過程。這個階段結束時,我們要好好問自己:
「在這份工作中,我真的有學到我想學的嗎?有做到我想做的嗎?如果沒有,我已經盡力了嗎?如果有,接下來的生活,真的是我要的嗎?」
前天參與玩伴基礎訓的時候,和一位小學老師聊到了偏鄉教育的現況,她也提醒了我:每個學校主要想推動的項目不太一樣,也許著重的課程比例是我沒看見的,例如有的重視閱讀、體育、音樂等等。
聊到後來,她說:「看得出來妳真的很努力,想做點什麼改變,妳真的很棒了。」忽然很被同理、被安慰的感覺,突然視線模糊、鼻頭一酸,可能因為她代表的身份,是一位體制內的資深老師,卻仍然選擇進修、開出自己的花,而她的這一番話,甚至讓我有種被肯定、被認同的感覺。
忽然意識到,現在所面臨的困境,就像我憤憤不平的那些所謂不適任教師一樣,這不是非黑即白的課題,而是長期束縛的結構性問題,例如:篩選制度、師培系統、教育模式、整體社會的文化等等。
然而,我現在所能做的,並非把所有人都變成李依蓮(也不需要);但是至少、至少,每個人都能在自己的崗位上,發揮自己最擅長的。至少、至少,那是在一個友善的場域下,那是一種:
即使現階段,我們抱持著不同的立場,有著不同的作法,但我們都擁有一個共同的方向,因為秉持著一致的理念、因為將時間軸拉長的看見,讓我們能在磨合中、在取捨中,甚至是妥協中,去看見彼此美好的一面,願意成為彼此的支持。
好像婚姻喔。
這是我現階段所能做的:嘗試推動、經營團隊的文化,因為彼此的關係太淺,讓溝通時常顯得很表面,也讓創新、突破在不信任的氛圍下不太被允許。
不過,做好自己的事情也很重要,獨立運作、文字能力、專業度、行政敏銳度等等,這些真的都很重要,她們都用自己認為較擅長的方式,努力把事情做好,這是值得被肯定的。因此,接下來,我會嘗試去和每個人聊聊,以及和計畫主持人聊一聊,關於鹿樂當時被創立的初衷,團隊希望塑造的氛圍、組織文化等等,我的期待是:如果要全心投注一至兩年的時間,至少至少,就像我說的——那是在一個友善的場域下。
即使到了最後,我已經盡力了,三個月過去了,我仍然有選擇權,離開這個地方,去到我所能發揮、我能學習的場域裡,是一個我能享受在當中的工作,然後遇見相同理念的人——因為我是值得的。來到台北最大的目標,就是要帶回些什麼、釐清些什麼、存一筆資金、從資源的前端撼動些什麼,雖然現實常有許多層面,但就像那年實習記錄的:
願妳照著自己的步調,慢慢長大, 不必像哪個誰、成為誰的第二代。
願妳不要忘記,有些夢想,沒辦法用錢買到,值得餓個幾餐肚子,值得成為這世界所謂的傻子,花比別人更多的時間,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努力,沒有街頭巷尾的掌聲、沒有鎂光燈、沒有大肆地篇幅報導。
願妳永遠都記得,這個世界雖然複雜,但仍是良善的,只是每個人都在努力求生存,而有時候用著他們也不喜歡自己的方式;所以要在傷害中,仍選擇先去同理和諒解、去接納和傾聽。
願妳始終保有孩子的熱忱,對每件事物充滿好奇,懂得像傾盆大雨般哭泣,也懂得為小事開懷大笑;然後在該休息的時候任性,在無聊的過程裡找到樂趣。
願妳⋯⋯再一次,請記得:照著自己的步調長大,不用成為完美的,而是完整的,李依蓮。
#莫忘初衷 #北漂青年の手札 #回部落的路上
「凡事不可結黨,不可貪圖虛浮的榮耀;只要存心謙卑,各人看別人比自己強。」—腓立比書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