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孟母三遷的故事,高中畢業後,我搬到了臺東,遊走在不同的部落之間,渴望習得在地學分,並一步步拼湊出對於未來的拼圖⋯
在市中心的背包客打工換宿,一個接納各種可能性的空間裡,從來來往往的旅人口中,聽見更多的故事,而更確信:教育不僅僅是在學校的場域裡發生。
沿著台九線旁的綠色隧道,經過水圳道與田野風光前行,看見了群山圍繞的寧靜部落—布古拉夫Buklavu,是這些課輔班的夥伴們讓我學習到,如何用更貼近土地的方式,為所在乎的事情施力,同時明白:陪伴是最重要的小事。
住在鹿野溪畔的桃源國小校舍內,每天早晨喚醒我的,是布農孩子們清唱的族語鐘聲。實踐理想中的教育以前,藉由參與式觀察,看見了一位位教育工作者,在制度的脈絡下,而有的拉扯與努力,更讓我因著同理而諒解。
長濱那段慢步調的日子裡,從容地發想、設計、梳理教育的樣貌,接著透過現場的實踐,慢慢理解自己的熱情所在—唯有老師也持續在學習中感到滿足、感到挫敗,才能和孩子們的心繫在一起。
乘著浪抵達第一道曙光升起的地方—蘭嶼Ponso no Tao,在這顆譽為「太平洋的遺世珍珠」上,文化的滋養陪著我練習好好生活,而有了更多的嘗試,從自創曲分享會、特教領域、自由潛水到創立了手作品牌。
「離開東部也不過四個月,我總覺得已經過了好久好久。」來到首都以後,開始花更大量的時間閱讀、書寫,學會用對話串聯更多資源,思維從微觀到宏觀的練習,讓我在前端撼動的過程,於忿忿不平裡還能半摻著感動。
也許當年孟母的孩子,長大後也同我感到困惑,在不斷搬遷的過往,在被注入的基因裡,反覆找尋著自己,不願就此被塑形,也常在人們聲稱「你變了」的話語中迷失自己;卻忘記其實我們無法滿足任何人,也忘了真正塑造用的泥土,其實不在我們這裡—而是造物者的手中。
我相信每個過程的學習,與途中的相遇,都成了一種養分;然而在這些影響之下,我更需要學習的是:「如何取用適當的養分,種下對的種子。」
期許自己在往後的日子裡,即使為了要和更多的資源對話,而必須學習使用新的語言,甚至更系統化的思考模式,仍然常常練習: 面對彷彿當年的自己,選擇成為一個有溫度的人,繼續做瘋狂的夢,並保有那時的純粹。
《長大了,並不可惜阿。》——22歲の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