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半前，母親的一位朋友請我教她高一的兒子國文。
我的國文自學之路是從國一開始買自修研讀、改錯訂正、瘋狂刷題、下課攔著老師問問題。我沒有被別人帶過的經驗，對幫助基礎不好的他實在沒有信心。
更大的問題是，「恐懼感」要如何消除？
第一次上課，他打開國文課本，呼吸聲下意識變得非常大，課本上的字非常潦草，我感覺到他很痛苦，也感覺到他對自己不善於國文（特別是古文）這件事有一股憤怒。之後，我每請他進行一個動作，比如斷句、寫注釋、默背等等，他就會用鼻子噴一股長長的氣，很像曾經被逼著要學吞藥的我。
不過，透過土法煉鋼的方式教他，他的黃卷小考成績開始多了10分、15分緩慢地上升，唯段考成績都沒有顯著的改變。這在意料之中，段考相較於黃卷比較活用、較多長文課外題，對於沒有刷題經驗的學生是一個很大的坎。
他會主動在小考黃卷上面寫下每個選項的正確答案，但仍少了一個關鍵步驟。文言文、白話文閱讀測驗的訂正必須自我說服直到能理解：錯誤的選項中為何錯誤，正確的選項又為何正確。平常練習和訂正一定要找到佐證該選項的句子才可以跳過該題，不能因為寫對就不檢討。
如果我以前無法被正解說服時，就會找國文老師二次確認。剛開始自修國文寫錯閱讀測驗，我會歸咎於「藍色窗簾」，長年用這種方式練習後便會有火眼金睛，不容易被騙。可以辨認兩者都可選的選項，某一個是最完美的（100%），另一個則也可但不完美（95%）。
我跟他母親說，若還是沒有進步，希望能找一個更好的家教，心底擔心讓他們家浪費錢。他母親說對於小考成績上升、學期成績有及格已很滿意，這樣一來，他便不需要再補考。因此，想請我繼續教，我才有機會看見後面的轉變。
記憶力突然變好
不久，我發現他的記憶力在每次計時背誦，抽背的過程有快速的上升，文言文漸漸不再是他的罩門。我在文言文的訓練有一個特別的做法：先讓他在文言文課文旁寫下國文自修白話文翻譯裡面的註釋，不能是課本裡面的註釋。白話文翻譯跟課文註釋會有差。一個是字本身的意思，但是那個字放進句子裡面會再經歷二次轉變，變成更家常的字義。
二次轉變過後的字義，會更容易讓學生記得，否則單靠註釋是無法感受原作的起承轉合。接著，再拿出國文講義的文言文課文，然後從頭到尾靠文言文翻譯出完整的一篇白話文。不可以是只是一個字、一個字講註釋，必須要是順暢、有消化過的句子。
我會反覆地問作者為何要這樣寫，為何不那樣寫，兩者差異在哪？會給你不同的感受嗎？跟作者當時的經歷有沒有關係？
段考30到80分的逆襲
我備課的時間越來越短，學生越來越主動把自修的每個題目都練習訂正完畢，也不用我提醒。我感受他的自信與快樂，他終於不怕國文了。或者應該說，他擺脫那個無能為力的狀態。
後來小考黃卷都是75到80分，分析答題狀況是錯在課外居多，是正常的；過往我們班有唸書的同學也都是落在75到85。也因著進步許多，我就沒有繼續問段考成績，不想讓他覺得我只看成績。
怎料，一年之後，他媽媽給我看成績單，國文從原本的30幾分提升到了80幾分，他的班排校排不再因為國文而絆倒，反而還藉著國文略勝許多同學一籌。
結語
坦白說，消除恐懼感很簡單，解決那個問題心情就會很舒坦。只是，人生難在一切要剛剛好，在碰到問題時就有適合的人伸出援手。目前，我已經不再是家教了，忙著研究和出國留學的事，有親眼見過學生的成長算是很奢侈了。
使用的教材
- 國文課本
- 國文講義
- 國文自修
註：我並沒有出考卷，純粹用現成教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