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我和大麥可的婚紗照?」我吃驚。我們沒來得及拍婚紗照,他就失蹤了。
「這些都是合成的。我把你們的臉移花接木到別人的婚紗照上。」小麥可依然很努力:「我想妳掛念大麥可,掛念得做菜也想起他,也一定為缺失跟他的婚妙照而不開心。我不能把大麥可叫回來,唯有用這方式頂替一下。」他說。
我不禁擁抱他,很多謝他為我做的事。
這些婚紗照一看便知道是合成的,一個十二歲的男孩能做得多精細?但我每次看到都心頭一暖,除了因為主角是我和我的未婚夫外,更重要的是製作那人背後的心思。
我知道小麥可一直都很努力替我沖淡大麥可無端失蹤的悲傷。
「我記得佩佩哭得很傷心哦。」他憶述。我當初的確是,他跟我一起哭,沒想過一個男孩居然那麼愛哭。
「你在寄宿學校也常常哭嗎?」我笑他。他說會忍住眼淚,要哭也躲起來。
說起來我沒見過大麥可哭,我覺得他是那種就算天塌下來也會撐住的人。我擔心過他,但知道他改不了。
有天我工作的時候,忽然接到學校的電話,說小麥可在學校跟人打架。
我很難以置信,以他的性格和人緣,理應不會這樣做,直到我在學校的保健室見到他的臉腫了幾塊。
他鼓起腮,像河豚。
我坐下來,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他一開口就像機關槍:「那傢伙該死!欠揍!」
我停止他:「那同學再該死,也不該由你出手。現在你出手,是你不對。」問是不是對方先出手。
他倒很誠實地搖頭。
「萬事好商量嘛。」我問他怎麼不心平氣和跟對方好好談,他又一句駁回來:「這種事沒商量!」
能讓他如此激動的,應該是對方提起他的家人,尤其是父母。
我說他要學會收歛脾氣,左耳進右耳出,他的背景大有來頭,難免要聽些閒話,這都沒辦法。
他鼓著腮猛烈搖頭,很不忿的樣子,也完全聽不進我的話。我覺得他冥頑不靈,溝通不了,告訴他我出去喝杯咖啡,等他冷靜下來,想清楚我再來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