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7/17草稿,2025/5/6潤校) 樹影
週五下午三點多,他提早下班,推開門走進房間裡的時候,地板上掉落一件穿過的上衣,他彎腰伸手去撿,心裡想著老婆又亂丟東西了。
結果撿起上衣的時候,口袋裡面掉出一張家附近超市的發票,他看了一眼,嘴巴不自覺唸出聲,「黃瓜、馬鈴薯、胡蘿蔔、雞腿肉、玉米筍、花椰菜……晚餐要吃咖哩飯嗎?」
他隨手將衣服放進洗衣籃裡,再把發票放在梳妝台上,動手鬆開領帶。
等他脫下襯衫走向衣櫃想換上家居服時,浴室裡傳出一聲淺淺的嚶嚀。
他手指收縮了一下。
「不是吧?」
他腦袋忽然轟隆作響,心跳瞬間加快。
不是那樣吧?
可是這種聲音很像是…
然後,第二聲加重了喘息聲的呻吟若有似無地在他耳畔炸開……
他緊握拳頭,壓抑自己的身體抖動。深吸一口氣,徑直走向浴室。
在他的手推開門的那個瞬間,他設想過無數個畫面。
到底老婆被什麼壞男人勾引了?
居然大白天就把人帶回家?
他推門的手一遲疑,就僅推開半扇門。
然後他突然慫了。
進退兩難。
他想著,老婆當初不也是被自己勾引到手的嘛?!
他心裡忿恨卻又不願意就這麼撞破奸情,萬一老婆二話不說就離婚,他日後還有什麼期待?
正當他分神的時候,透過半敞的門扉,他瞥見老婆微紅的眼角與迷濛的眼神。
她臉蛋微揚,下巴跟脖頸滑落一絲透明的水線。
順著向下,是她白嫩圓潤的肩頭,而她的肩胛骨由於氤氳的水氣,有些濕潤,水珠滾動到她的渾圓,順著飽滿的弧線滑落,稍微困在那兩顆突起的尖端,最後終於不甘地下墜。
她的雙臂像在擁抱著什麼一樣,緊緊夾著身體的兩側,手臂上青筋浮起,手指略顯用力地往下方壓去。
她的雙腿因身子躬成蝦米狀,一邊彎曲著,一邊跨進浴缸的內側,露出的腳趾用力的蜷曲,顫顫巍巍,隱隱帶點難耐的忐忑。
他從沒有見過老婆這樣子的表情。
印象中與她在情事的過程裡,她總是含蓄自持的,從不主動表達自己的情欲。有時候偶爾看見她流露出一抹焦躁,但她總是勉力克制著,不願意多發出一點旖旎的聲音。雖是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但他總覺得有些不足。
但他眼前看見的卻是老婆微張的嘴唇,充滿慾望的身體,主動索取的情態。
老實說,非常地勾人。
他終於承受不起,怎麼可以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一鼓作氣推開門!他像要給自己聲援一樣,大聲吼出:「妳跟誰在一起?」
咚的一聲。
沉浸在另一個世界的她像是一頭受到驚嚇的小鹿一樣,瞳孔驟然放大,眼神游移。雙手不自覺放開了,又回神般急忙掩住她根本遮蓋不了的胸口。
「你..你…你…」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我…我…」她嘴唇盡顯慌張,抖動個不停,貝齒輕輕咬在柔軟紅艷的唇瓣。
他看向發出聲音的罪魁禍首看去。
浴室地板上有一根相當於姆指粗細的小黃瓜,上面沾著透明的液體;看起來格外的色氣,像是努力揮汗工作的漢子那樣,全身濕漉漉。
然後,他安靜但迅速地關上浴室的門。 回頭又看了一眼小黃瓜,一陣心猿意馬,浮想聯翩。稍微一瞄老婆裸露的身子,像一朵供人採擷的花,他頓覺有些腿軟。旋即恢復了故作振作的姿態,裝作沉著的樣子,堅定地走向她。
她看見他先是看了地上,然後又望向自己;羞赧旋即爬滿她的脖頸,一路從耳根紅到胸前那片粉紅。她的眼睛裡寫滿了被看見秘密的難以言狀,小臉可憐兮兮望著他,像在控訴他為什麼提早回家了。
像是面對面品鑑一幅文藝復興時代的畫作那樣,走進了一個異度的想像空間,豐滿圓潤的女體近在咫尺,他的心跳有點兒快,手腳有些卡頓,喉頭略微乾澀,於是便用力將這種莫名的情竇初開的慌張感吞嚥了下去。
兩人僵持不下時,他忽地一鼓作氣撿起地上的黃瓜,走向洗手台沖洗著。身體微微背向她,他說:「妳冷不冷?」
她有些摸不著頭緒,腦袋剛剛從當機狀態稍微緩過神,她說:「有一點。」
講完之後她突然發現自己身上被浴巾包裹著,他先用毛巾包住她,再拿了一條浴巾把她的頭髮擦乾,是的,她忘情到把自己弄濕了都沒注意。
他貼近浴缸,細緻入微地擦拭她的頭髮。她抬頭無辜望著他,然後發現他的氣息變得有些濃厚。
他啞著聲音問她:「寶貝是不是比較喜歡吃蔬菜? 不行喔,你也得吃肉的。」
話畢,他直接吻上她殷紅的唇瓣,趁她還有些發呆,扣住她後腦勺。
她柔軟溫熱的口腔像個無垠的黑洞那般神秘,他總想將靈魂跟整個人都一起擠進去,打破原來的兩個獨立的形狀,跟她一起變成一種完美平衡的幾何圖形。
嗯,人體的奧妙,該懂的人就會懂。
他的舌尖似是裝了最先進的探測器,那般瘋狂地在月球表面探索著,時而捲住她的舌根吸吮,時而舔舐著她的下頜,然後又突然退出來,用嘴唇溫柔地包覆著她的。
輕輕地觸碰,像是一種餐前儀式。
收斂了些許纏綿與意猶未盡,他稍稍退開,細細端詳著她的表情。
她的眼神游離,像夢遊的人;微張的嘴唇被津液浸透,飽滿而盛放;舌尖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孩,有些無辜垂頭罰站。
他想,怎麼她表情越是純真,整個人散發出來的狀態越是純欲?
難道我是變態嗎?
她恍惚間從他的眼神裡感應到甚麼,理智回籠了一點,她艱澀開口道:「那個…我剛才…你可不可以當作沒看到…我…」
「不可以。」
「我的寶貝,想做什麼就做,不需要解釋,我慣著。」
「不是…我只是…好奇…」她開口亟欲分辨;轉頭一看見洗手台上的小黃瓜,立馬啞火。
他看她的反應,壞笑一聲。撫著她的肩膀,將她反身包進懷裡。像個充滿誘惑的惡魔貼在她耳低語:「妳想做什麼就做,只是要想著我。」
她的臉再度火山爆發,無名的火延燒到全身,像泡在蒸騰的溫泉水中,整個人薰染得暈暈乎乎。
「我們一起好嗎?」
浴室裡的水龍頭有些尷尬,稀稀落落地滴著水珠,試圖掩蓋她愈發急促的換氣間隔,可惜顯然只是無用之功,曖昧的氣息蔓延在整個浴室裡,浸透兩人的毛細孔。
他手臂上的青筋越是明顯凸起,她胸前的起伏越是激烈,呼吸像是加大馬力的幫浦,一陣一陣將刺激的血液推擠地注入心臟。他的手指變得有些不受控制地僵硬,顯然是持續得用了大力氣。
他從背後抱著她,一隻手托住她的柔軟,另一隻手拿著黃瓜來回地撥弄,像是喜愛惡作劇的貪食蛇,總是還沒到最後一點就煞車折返回去。
她被撩撥得受不住,身體軟軟地攤靠在他胸前,雙腿的抖動隨著時快時慢的手部動作一併交響,喉頭壓抑著的嗚咽聲從貝齒輕咬嘴唇的空間裡溢出,與他吻她耳廓的吸吮聲產生共鳴。
終於在一個用力過猛手滑的時機,她發出一聲充滿亢奮的高音。雙腳抖動不已,幾乎是腳趾控制不住地捲起抵向浴缸的底面,快要抽筋那樣。
黃瓜君頓悟了,只要沒人當它是蔬菜,它就可以是任何物件。它經歷了何謂茫茫紅塵瓜生艱難,應以無情之心超凡之姿墜入濕滑的無間涌道。
他有些滿意,終於將黃瓜君放開。將她扳過身跨坐在他腿上,正面攻擊。
他單手托住她的後肩,由上至下一寸寸移動,感受她吸飽水份的肌膚,溫潤美好;行到後腰處,他用手掌包住她的側腰,來回感受著這個部位的滑膩。
然後是屁股。他的手掌稍微用力包住一側豐腴的股肉,捏了捏,嗯,回彈的手感真不錯。她的皮膚瞬間紅了一片,形成一個掌印,是他留下的印記。
她因爲跨坐在他的髖部之上,本來就難以施力,這麼一掐她感覺全身的神經都集中在兩股之間,剛剛才稍加開發過的涌道隱隱約約躁動不安。
她想,這樣子是不是太誇張了? 身體還在回味剛才的深層次對話,這會又感覺意動,這人的撫摸真讓人難以言喻,還是說自己其實是個需索無度的人?
想著想著,她無意識地將她軟若無骨卻又豐滿彈性的身子前傾,雙臂環抱住他的脖頸,嘴唇輕輕淺吻他的眉峰、眼皮、鼻樑,然後後退一些凝視他的眼睛,像個要糖吃的小孩,微噘著嘴緩緩吐出兩個字:「親我。」
聞言,他眼裡迸發出亮光,他馬上將另一隻手也搭在她的另一側股肉,略微向上托住。埋首於她的胸前,鼻頭來回在她兩側乳尖左右探尋,像是初生嬰兒般尋求母親慰藉與餵養的本能反應,幾乎是一發現充沛乳汁的湧泉,便迫不急待地含住,貪婪吸吮舔舐,無法饜足地挑撥,時不時輕咬乳首又放開,嘴裡故意發出嘖嘖聲,然後觀察她的表情,等她臉上浮現難耐的神色,便將她的雙腿打開一些,稍微朝他靠攏。
她感覺恥丘前方觸摸到男人的昂揚,滾燙的熱度直逼心房,又將她染上一抹艷紅。她雖然含蓄保守,也知道取悅自己心愛之人,她有些焦急地用眼睛詢問著他,他充滿笑意回應她「親親我」。
她有些慢熱的唇瓣一吋一吋親吻著他的眼皮、鼻樑、嘴巴,看上去他的表情似乎很是滿意;然後她向下輕啄他的喉結、耳垂、脖頸、前胸,像是試探伴侶心意的寬吻海豚那樣小心翼翼;等她稍微挪動腰肢猶豫要不要俯身向下時,他直接扣著她的腰臀,讓她的恥丘磨擦著他的昂揚。
他與她唇舌交纏追逐,而涌道入口的濕滑讓她的擺動變得越來越大,他逐漸變得野蠻。
原本溫柔繾綣的親吻開始展露兇性,他的牙齒稍微輕咬她的舌頭,然後趁她吃痛上身往後退開一步,分開她的雙腿與恥丘的壑口,一鼓作氣就往中間擠進他的分身,一竿進洞。
「嗯呀」一聲先揚後抑,這是得分的宣告。
她猛地被侵占了地盤,欲將他推拒,身子往後仰,但這角度實在很刁鑽,他深入得很過份,卡得嚴嚴實實,讓她繃緊了雙腿;她見他不願意退出來,只得調整呼吸,放鬆自己的緊繃。
等她終於不再掙扎,他開始有節奏地律動,一次一次進出之間,她的緊繃隨著律動慢慢舒展、逐漸放鬆。
隨著身體感受到一層一層交叉疊加的磨擦所帶來的刺激與快感,不自覺地配合他的碰撞,兩個人呼吸調和一致,舌尖互相追逐交戰,她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像無尾熊那樣掛在他身上。他也盡情地在她身上到處遊玩,像個流浪的吉普塞人那樣歌頌大地之母的神奇與偉大。
一切是如此自然和諧,隱密而無法言語。
當兩具身體的動作越來越契合,兩人雙手緊緊相扣,他用盡所有力氣融入她的身體;感受到她極度的緊致與包覆感,一陣陣不斷收縮的顫動,一汩汩私密橫流的情欲,他充血腫脹到發痛的分身盡情揮灑著,喉間發出一聲嘳嘆,與她一齊翻上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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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歡愉過後,兩人仍不捨得與這片溫馨分開,只是換了個兩人都舒適的姿勢擁抱著。她輕輕靠在他的肩頭與臂膀之間,微仰著臉望向他,手指調皮地撫過他的五官,眉毛、眼睫毛、鼻頭、唇峰、喉結像是在玩跳格子。
他覺得可愛,抓住她的手指點點自己,問她:「寶貝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黃瓜多一點呢?」
「你壞,取笑我」她像隻炸毛的小貓咪一樣,抽回手指,然後輕咬一下他的肩膀表示抗議。
她聽見他的聲音,他說:「我愛妳,疼妳,滿足妳就是滿足我自己。」
心情舒坦。他胸前因發出低笑聲而震盪不已。
她放過了他的肩膀,抬頭看他;他憐惜地撥動她的瀏海,手掌托住她的臉龐,充滿愛意,眼睛裡是一片漆黑的深潭,那潭面上清晰地映照出她明媚清澈的眼神,像是一束探照燈般,點亮了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