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第一集已經過了九年,不僅當年的觀眾長大了,主角𝐑𝐢𝐥𝐞𝐲也從兒童蛻變成青春期的少女。我們看到𝐑𝐢𝐥𝐞𝐲的家庭島變小,友情島則變得超大——對青少年來說,同儕關係是最重要的。𝐑𝐢𝐥𝐞𝐲擔心被孤立,所以急著融入新團體。當她拋下原本的朋友,甚至說反話、鄙視自己喜歡的樂團,來迎合新朋友的時候,腦內裂出了一道機車谷(𝐬𝐚𝐫-𝐜𝐡𝐚𝐬𝐦)——語帶諷刺、有點賤、偶爾有點機車——沒想到這些擊敗大人的特質,也會在青少年大腦佔有一席之地。
𝐑𝐢𝐥𝐞𝐲腦內的工人在某天突然大舉進軍,把操控台拆除翻修,而且施工到一半放著不管,好比青春期本身就是一場騷亂。以阿焦為首的新情緒,阿羞、阿廢、阿慕、念舊嬤加入𝐑𝐢𝐥𝐞𝐲的腦,興起一陣混亂,新舊情緒意見分歧。舊情緒被裝入罐中,送往保險櫃時,驚驚說他們是「被壓抑的情緒」,情緒壓抑久了會生病。阿焦主導情緒主控台,本應在睡眠期間造夢的枕頭山,卻開始草擬各種失敗的可能性,讓𝐑𝐢𝐥𝐞𝐲無法安心入睡。壓力一湧而上,𝐑𝐢𝐥𝐞𝐲瀕臨崩潰邊緣。她的自我意識從「我是一個好人」變成「我不夠優秀」。後者本應是自我鞭策的動力,但當成主要的自我意識,卻會讓自己壓力過大。
「我們沒有權利決定𝐑𝐢𝐥𝐞𝐲是什麼樣的人。」
那些情緒都替𝐑𝐢𝐥𝐞𝐲著想,但最終他們體認到,能決定她是什麼樣的人的,只有她自己。樂樂以前總擅自把𝐑𝐢𝐥𝐞𝐲的負面記憶「拋到腦後」,將𝐑𝐢𝐥𝐞𝐲養成一個樂天的人,卻忽略了有些錯誤能夠帶來教訓,每種經歷都有其意義。樂樂後來放手讓𝐑𝐢𝐥𝐞𝐲自己長出自我意識,而那樣的自我意念是複雜的,認知到自己同時具有善與惡,一份回憶可能並存著快樂和憂傷。
「我們要怎麼做自己,如果新的自我意識還沒形成呢?」
或許青春期就是一段摸索期,先從模仿欣賞的人開始,直到走出自己的路。最後,𝐑𝐢𝐥𝐞𝐲用真實的自己去結交新朋友,不再是將錯就錯、人云亦云的「密西根」。
「我不知道該如何停止焦慮,也許這就是成長的必經過程。不會有那麼多的快樂,一切都充滿混亂。」
隨著年齡增長,情緒更多樣,也更複雜。這不是短暫的成長痛,而是一輩子的課題。擁抱自己的所有情緒——因為「每種情緒都有它的用處」,無所謂好壞——這個概念回扣到首集。
「你們知道要隨時保持正向思考,有多困難嗎?」
向來樂觀地無可救藥的樂樂,竟出現了憤怒、憂傷等情緒,情緒自己也有情緒;厭厭也有了愛慕對象,這些細節都讓角色們顯得立體而生動。
能超越第一集的續作本就不多,《腦筋急轉彎𝟐》也逃離不了這個宿命。總覺得這部只能算青春期的前期而已,很多部分都避重就輕地帶過了。而且,情緒更多了,所以有些都沒什麼戲份,很可惜。不過,第二集仍屬值得一看的持平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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