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普通的午後,欣然正在辦公室裡忙碌,手機突然響起。看到螢幕上跳動的名字,她的手一頓,愣住了。兩年了,她沒再和這個名字——子洋有過聯繫。
這麼久沒聯絡,今天是什麼風把他吹來了?欣然一時百感交集,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喂?」她的語氣刻意保持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嘿,好久不見。」子洋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輕快,彷彿只是偶然想到打電話般的隨性,「最近還好嗎?」
欣然的眉頭微微皺起,內心暗自疑惑:分手這麼久了,為什麼他突然要聯絡?有一瞬間,她想直接掛掉,結束這場打擾。然而,隱隱的好奇讓她抑制住這個衝動。
「我不是早就決定好了嗎?分手後就該徹底斷開聯繫,這樣對彼此都好。不再撕扯,不再痛苦。」欣然默默告訴自己。然而,回憶的洪水卻隨著這通電話湧入心中,觸碰著她多年來掩蓋的傷口。
子洋的聲音在話筒中響起:「其實……我最近去上了一個心靈成長課程。課程中,老師說,如果要真正成長,就要面對過去曾經傷害過的人,並尋求他們的原諒。」
欣然的手微微一抖,壓抑住聲音中的顫抖,冷冷地問:「所以呢?那為什麼要找到我?」
子洋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什麼,而欣然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回到過去。她記得那個夜晚,子洋和朋友在聚會上暢談、笑鬧,而他的目光不時落在另一個女孩身上。欣然看著他們之間曖昧的眼神交會,心頭陣陣刺痛。她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他只是外向罷了,那只是朋友間的玩笑,可為什麼她的心卻越來越不安?為什麼他看著那個女孩的眼神,是她從未擁有過的?
這份不安和懷疑在她心裡逐漸膨脹,讓她開始自我懷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差勁的女朋友」,無法抓住他的心。然而,子洋從未真正關心過她的感受,他沉浸在新鮮的曖昧裡,讓欣然獨自掙扎。
「我承認,當時我喜歡上了別人。」子洋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但我現在明白那是我的錯誤,我很抱歉。」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彷彿一切只是過去的簡單錯誤。
「一句錯誤,就能抹去那段讓我幾乎崩潰的日子嗎?」欣然的心一陣陣抽痛,卻也隨之愈發清晰。他所謂的「心靈成長」,並非真正為了她的原諒,而是為了讓他自己安心。這並不是一份真誠的歉意,而是為了讓他自己「看起來」成長了、改變了。可是,那些日子她在夜裡淚濕枕頭的痛苦,真的能這麼輕易帶過嗎?
「你的老師錯了。」欣然的聲音微微發顫,但語氣堅定,「你今天打這通電話給我,不是因為你真的想取得我的理解,而是因為這是你的心靈課程中的一項作業,是一時興起罷了。」
「什麼意思?」子洋有些不解地問道,語氣中還帶著一絲錯愕。
「當年,你做了多麼自私的選擇?」欣然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情緒,話語中帶著隱隱的控訴,「你選擇了騎驢找馬的方式,一邊讓我留在你身邊,一邊享受著曖昧的刺激。而我呢?在你和那個女生之間徘徊、煎熬,無法放下也無法真正擁有你的全心。」
電話另一端的子洋沉默了,空氣中只剩下欣然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她接著說:「你現在忽然覺得自己變得高尚了,還以為一通電話就能把這一切揭過去,甚至希望我對你的原諒成為你成長的標誌之一?」欣然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冷笑,「對不起,我不需要這種原諒。」
子洋還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欣然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語調回歸冷靜:「如果這樣的道歉能讓你覺得心安,那我也無話可說。至於我,不再需要你的道歉和解釋。我已經放下你了,今天這通電話只是提醒我,自己比想像中更堅強。」說完,她掛上電話,握著手機的手不禁顫抖了一下。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所謂的「原諒」並不是讓對方安心,而是讓自己放過自己。她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放下手機,眼中泛起的波瀾逐漸平息。這才是真正的成長,不是課堂上的「作業」,而是一種解脫與重新出發的決心。
欣然微微一笑,覺得一切都變得清晰了。
▋綠帽原諒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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