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決定開始破框生活實驗，因為我想要真正喜歡自己
生命裡2024年的春天，我北上參加一個人類圖工作坊，個體人等幾組關鍵字是我亟欲理解的項目。
工作坊進入尾聲之際，講師突然話鋒一轉，像個姊姊有感而發。
「要愛自己。」
「你不喜歡自己也可以愛自己。」
「愛自己就是把自己當成你養的貓一樣照顧。」
「你怎麼對待貓，就怎麼對待自己。」
「定時餵自己吃飯。」
「記得要洗澡。」
如此家常的叮嚀聽在耳裡就像是對方對我亮出了她的底牌。
我深深地望著她，像在黑暗山谷凝望星辰。
「原來妳也到過那裡呀」，才這麼一想淚就隨之而下。星星也會墜落，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我低頭，感受著這些話的心意。
返家的路並不平靜。
「妳不喜歡自己也可以愛自己」這句話像吵鬧的新聞頻道不斷在腦袋輪播。
－不喜歡自己也可以愛自己？
－不喜歡自己但能愛自己的人算是真正的愛自己嗎？
－為什麼我們無法喜歡自己？
問題像無性生殖的細胞不斷繁衍，緊纏著我不放。
我喜歡講師對文字的較真，也認同喜歡不等於愛。雖然不知道她的定義，但我的定義是這樣的，喜歡是更趨向直覺與本能，無法解釋也無從解釋的天生的感覺、一種傾向。
如果愛 unconditionally love是綠色舒展無邊的湖水，如德雷莎修女、觀世音菩薩張開慈悲寬容的擁抱、撫摸；喜歡則是粉紅色的魔幻小愛心，就像見到喜歡的異性、偶像，你會不自覺心頭躁動，臉紅紅，想說的話說不清楚，只敢偷偷瞄，偷偷望，偷偷愛慕。
比起計較不喜歡自己也能愛自己算不算是真的愛，我更想知道，為什麼我無法對自己發射粉紅色的魔幻小愛心？
我幾乎是同時意識到就是這個讓我墜落，讓我帶著一種亟欲理解自己的熱切，用幾乎是狂奔、飛撲的心情去上課。
不喜歡自己的人會遇到愛的難題
你喜歡自己嗎？我不喜歡。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歡。
我甚至可以立刻條列100條，不，1000條討厭自己的理由與事項。但若要我條列喜歡自己的項目，我整個人就會像是靜止畫面。一位朋友看見我煩惱成這樣，立刻毫不猶豫脫口而出10則她喜歡我的理由，毫不猶豫的速度讓我感到安心，因為真正的喜歡不需要思考。
反觀我自己，苦惱很久的鉛筆列出數量少少的「喜歡」，以及毫不猶豫、洋洋灑灑的筆列出的「不喜歡」，使我感到憂傷。因為我是一個連喜歡自己都做得極差的人。
喜歡自己的朋友總是毫不猶豫愛慕自己，款待自己起而力行，「愛自己就是對自己好一點，再更好一點。」朋友銀鈴般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她一臉燦笑，我卻默默吞嚥苦澀的口水。我和朋友的差距就在這裡。朋友對待自己好是勇往直前沒有二心，滋潤豐盈的生活反映她對自己有情有義，有粉紅色的魔幻小愛心，不糾結、不內耗、理直又氣壯，生活是內外相映的行動，自然而然奏起快樂的旋律。
沒有可是、沒有但書、沒有前提，沒有值不值得或應不應該，喜歡自己的人不跟自己鬥爭，會將能量完全應用於支持自己。
想要發自內心的快樂，就要這樣喜歡自己。
喜歡自己 需要的是破壞框架
為什麼我無法喜歡自己？我想著，如果知道原因，就更能對症下藥。
有一天當我看著紙上洋洋灑灑寫下的那些「我不喜歡自己，因為……」，忽然被打到，排在「因為」後面的東西，阻礙了我喜歡自己，原初的自己。
那是由一個一個條件組成的框架，代表我在心中拉出一個衡量好壞的標準，自我構成律法。除非我符合那個框架，否則我便判定自己是個差勁、不合格、有瑕疵的壞東西。沒有資格討人喜歡。原來，我對自己的喜歡，一種發乎內在的自然情感，被「標準」吃掉了。
而這整個行為──條列不喜歡自己的種種理由，就像是一場嚴厲的自我審判。
我不僅拿著這個框架衡量自己，還會以此衡量他人和世界。活得像個大法官一樣，看人、看事、看世界都覺得充滿缺陷、不夠完美，需要改進。
內在嚴厲對外也無法放鬆，不喜歡的情緒也是雙向發射，瀰漫了生活周遭。離喜歡越遠，快樂就更不可及。若想改變，唯一的做法就是從內在下手。
於是，我將那些條條框框拿起來檢視，仔細探查，摸摸框架建材、紋理、內容物，也去對照依此框架維生的現實生活，是離自己的本質近一些，還是遠得多。是讓我快樂多一些，還是痛苦多一些。
我認真看著這些標準框架，忽然覺得有一點荒謬。
追溯框架的來源後，實在不難發現這些標準框絕大多數都是外來物。
－來自主流社會的價值觀、資本社會的唯物主義
－來自父母的期待
－來自權威者的喜惡或投射
甚至有一些簡直是未經審查就糊里糊塗被架上或自願套在身上的枷鎖，早已跟不上時代潮流，然而我卻兀自銬著自己的手腳，經年累月成了思想與行動的犯人。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銬著這些框架的我幾乎無法呼吸，也無法自在地邁開步伐。
比起世俗的成功、獲得誰誰誰的認同，我更害怕的是此生無法活出本色、過得快樂。銬著這些框架，眼看既離世俗定義的成功相當遙遠、也無法時時討人喜歡，卻保證一定內外分裂，活得僵硬，不似自己。就算努力做到標準，卻無法打從心裡喜歡自己，甚至不由得自我厭惡，真的很虧。
儘管破壞框架相當挑戰我的安全感，我比任何人都想要被愛、被肯定，（否則何必銬著框架呢）。但如今我想明白了，服從框架得到的認同，到頭來都是虛幻泡泡。我想要以自己本來的樣子得到喜歡、得到愛，這樣的聲音如今大到無法再漠視不管，也似乎只有勇敢打破舊有框架，才能讓我升起對自己的欣賞與尊敬。
總總掙扎、顧慮、恐懼放在天秤一秤，重量都不及無法活出喜歡的自己便抱著遺憾死去。
因此，在破框生活實驗的第一部，你將會看到我最誠實的書寫，其中包含我破框的方法、過程遭遇的困難與跌撞，可以說是完全不施脂粉的本性。然而，當我不惜腆著臉揭露本性，描繪自己搞怪、滑稽的糗態，好勝、好辯，不討世俗、權威者喜歡的本來面目，其實是一面顫抖又一面感到有點愉快？（欸）
我也好奇，若真打破那些束縛我的框架，依著自己的天性過生活到底會怎樣呢？我能夠更喜歡自己嗎，還是，世界會就此毀滅？
從前認定以自己本來的模樣得到喜歡是神話，若我改變後，時空會不會因此轉變成世界喜歡我、我也喜歡世界？會不會我真的可以驗證出一番道理：一切都是「自我」限制了「我」的種種可能。
我想就這麼實驗看看，從2024年下半年展開這個落實於日常的行動藝術，打定主意不計較結果。就算最後，宇宙的運行沒有絲毫改變，這個破框生活實驗依然很有價值。因為實驗過程即是目的地。
＃當我決心展開破框生活實驗，我便已經走在喜歡自己的路上。
🪐「破框生活實驗」是落實於日常的自發性實驗。旨在打破框限自我的思考與行動，並透過親自實踐以驗證宇宙的靈性法則及各式身心習練。在實驗中發現、擴展未知的潛能，活得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