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主要是在探討,人類所引以為傲的智能,所自詡為萬物之靈的總總認知成就,是否真的很獨特,以及是否真的使我們比萬物更加優越,以至於真的可以理所當然承接統管萬物的責任,並將世界帶往更加美妙的地方。
作者給出的答案是 : 顯然不能。
在書中不同篇章的論述,主要在表達的核心觀點是 : 我們所擁有的看似異於萬物的能力,其實本質上並無特殊之處,並且以演化的觀點來說,根本不重要也不具優勢。
而除此之外,我們以為能使我們超越萬物的那些能力,更可能是使我們走向滅亡的關鍵所在...
我們人類跟其他動物的差異在哪裡 ? 或許可以洋洋灑灑列出一堆清單,許多人都有自己認為人類與萬物的關鍵區別,而作者則是分別探討普遍大家或許會認為人類異於萬物(或說優於萬物)的一些認知能力,包括意識、語言、撒謊、因果推論、情境預見、心理時間旅行、死亡智慧、道德等等。
在探討中,作者提到,我們有些認知能力,的確是其他動物所無法企及,例如我們可以去探討因果關係,我們是為什麼專家、我們可以進行心理時間旅行,嘗試去設想外來很長一段時間後的樣貌、以及我們可以探討死亡的意義,並規範出道德明文等等。
但如此能力,卻並無在本質上與不同動物有所差異,最主要的差別在於發展出來的「複雜度」。例如雖然動物沒辦法去探討事情的因果原因,但卻可以透過關聯的學習,來正確地進行判斷、調整以及行為;而許多我們以為只有人類獨有的認知能力,都可以在動物身上發現端倪,包括動物也會欺騙、動物對死亡也有感受與情感、動物也會規畫行動、動物也有語言等等。
但作者也提到,雖然能力尚並無本質上的不同,人類的確藉由語言以及因果推論、心理時間旅行等等的工具,將本身能力發展到其他動物無法企及的一種複雜程度,並具體表現在我們科技、文明、藝術的發展上,也許多人將這些總總成就,視為我們優於萬物的理由,但是從演化的觀點,或是從智慧、幸福的觀點來看,事情並不如此...
作者提到,我們的認知能力的確複雜,但並非毫無限制,例如作者舉出我們一項心智特徵:「預後短視」,也就是說,我們並無法去體會太過長遠的事情,我們有可能可以想像出未來可能的樣貌,但卻無法真正有意義的去感受未來。
而如此的認知限制加上其他認知成就的輔助,往往使我們創造出,或許對當下面臨的問題有部分益處,但卻犧牲長遠未來的事物,作者在書中就舉出了DDT殺蟲劑,以及優美草皮的例子,即便到了現代問題開始層出不窮,卻仍有一群擁護會對環境造成傷害的作為的信仰者,也正是因為我們不理解我們認知的限制,並持續引以為傲,並且輕視萬物的後果...
除了預後短視外,關於我們探詢意義的因果推論能力,也常常為我們與整個世界帶來許多麻煩,阿德勒曾提過我們常常陷入所謂「表淺的因果關係」的錯誤推論中,因為某兩件事只是剛好同時出現,或是有部分相關,即認為有因果連結,也只得以錯誤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並產生更多的問題(往往更致命),這樣的狀況在人類歷史上也層出不窮...
這是本書的副標,藉由尼采這人類智能展現的巔峰代表,來進一步討論,我們的智力有讓我們更加快樂與幸福嗎 ? 作者認為答案是否定的。
作者的朋友曾跟作者辯論,我們擁有的偉大文明成就,包括藝術、科技與道德,這當然是我們更勝其他萬物的明顯證據。
而作者提出,以生物學的角度來說,不管以能存在得更久(鱷魚、蟑螂存在比人類更久),以及繁衍數量能夠更多(細菌、螞蟻數量更多),人類都不及其他生物。但如果已更加人文的評量標準呢 ?
作者提到,哺乳動物中,時常也有明確的社會階級與規範,雖然無法明文寫出,但身在結構中的動物,都仍可以遵守,而人類因為有了文字,所以感覺有發展出更加平等互動的潛能,但事實上,人類的道德,更多時候反而殘殺了更多的生靈,許多歷史上的戰爭,或是對自然的侵害,都源自於自身道德的捍衛以及傲慢...
我們的確有許多偉大的成就,但要說,我們有比動物們更加幸福嗎 ? 有人可能會拿那些被囚禁在柵欄、鐵籠中一生的動物來比較,那些動物的確非常不幸,但不幸的原因卻是仍是因為人類的自私...
而我們的文明,就也如同一個巨大的鐵籠將我們關住一般,看似炫麗的物質與科技,但我們卻感受到越來越焦慮、憂鬱以及痛苦...所以我們到底勝在哪裡 ?
我想我們或許要面對一個不爭的事實,我們更勝於萬物的原因,在於我們比其他動物更加的殘忍...而我們的能力,又將這份殘忍擴及整個世界,甚至我們自己...
我們的確與萬物不同,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就可以肆意妄為的輕視非人的物種,這思想承襲至啟蒙運動笛卡爾所領銜的理性主義觀點。我們以為自己的獨特可以超然於萬物,殊不知,少了我們輕視的萬物,我們也將迎來滅亡。
我們被賦予了意識,以演化的觀點來說,意識不像祝福,更像是缺陷或說詛咒,我們有了意識,使得我們可以不受限於生物本能,而擁有自由,但也因為如此,我們也必須自由,也就是我們也有了自由的責任!!
「責任」或許正是作者心中,人類異於萬物的關鍵,也是我認為最重要的品格,作者提到其他物種不會如我們般,無度的加諸苦難於他人以及自己,但更重要的是,也不會加諸幸福,但我們人類卻可以...
我們因為能力的複雜性,我們有機會讓所有生命生活的更加幸福,而這前提便是要脫離人類中心主義,謙卑地向萬物學習智慧,而這或許也是唯一能煞住走向滅亡失控車輛的唯一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