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蘿再次見面竟然是在這麼尷尬的場合。和朝爾孝約定好的宴會,車才剛開入豪宅,踏出車子,剛走沒幾步,便遇上了蘿的父親。之前蘿的父母就反對我們在一塊,看見我總少不了冷嘲熱諷。在這重遇,禮貌上應該和他打個照面。其實他認不出我,我不該跟他相認,即使出於禮貌也不可以。他知道我是誰後,原本的尊重對待完完全全消失。
「你這窮小子,去哪騙了錢,把自己整成這樣。今天怎麼穿得這麼體面,沒有邀請函是不能進來的。」
「伯父,我是應邀而來的。」
「應誰的邀?裡面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哪個人是你認識的?」
「是朝爾孝邀請我來的。」
「哼。別開玩笑了,你該知道蘿現在的男朋友就是朝爾孝,他怎麼可能邀請你呢?」
「是真的。」他手打了暗號,警衛便出現在他身後。「請他離開。」兩名警衛接近之際,我後方的奎先生一手擋著。「這位先生,我們家先生的確是朝爾孝先生邀請而來的。」
他雙手交叉在胸前,不可一世的樣子。「那邀請函呢?」
不知道奎先生是這種場面見多了還是怎樣,奎先生一點也不慌張地應付著他。「朝爾孝先生是以口頭邀約的。」他「哼」的一聲像極了鼻孔呼出的氣。「這種理由我也會編。」
拉了拉奎先生。「這種情況,怎麼辦?」周圍圍觀的人士越來越多。「沒有邀請函,就請你們離開。」奎先生說著:「請朝爾孝先生出來,自有答案。」
「葉舒才,你到底抱著什麼心態?要見蘿,還找了個人陪你演戲……」
「這位先生,請你尊重點,注意一下你的言詞。我們家先生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對於奎先生說的話感到可笑。
「有頭有臉?我看是窮酸臭小子吧。裝模作樣就裝得出高級嗎?」奎先生在應對上處處讓他,可他嘴裡尖酸刻薄話語從未停歇。
在這種情況下,蘿見到了我。她的表情有些驚訝,訝異著我為何會出現。她托住父親的手,他才稍稍停下。「舒才,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從奎先生身後站出,「我是應朝爾孝邀約來的。」
「你認識爾孝?」她一臉懷疑。她笑笑「怎麼可能,你們怎麼可能認識。」
他對著蘿說著:「我已經跟他說很多遍了,他就是不肯離開。」她拍拍他的手,意思交給她。她走到我面前,一身白色禮服的蘿,看著我。
「舒才,我不曉得你為什麼要來這,不過這裡不是你該來的。」
看著她的臉,看見她的眼眶裡有淚,像似剛哭過般。「你哭了?」
她白色手套的手稍稍抹下眼眶。「沒有啦。請你離開吧。」
遠遠的傳來。「葉老闆,您大臨寒舍,沒有招呼到您,真是不好意思。」朝爾孝穿過人群走來,走到我們身邊。禮貌性的回著他。
「葉老闆。」注意到了朝爾孝身邊還有個人在。是陳芸,她也在。她一身的紅和蘿一身的白形成了強烈對比。
朝爾孝一臉客氣,陳芸一手勾著我的手臂。他和她不斷說著客氣的話。蘿和她父親看得是滿臉狐疑。他走到朝爾孝身邊。「你認識他?」「當然。他可是銀行的總裁呢。」朝爾孝才說完,清楚的看到他的口型一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陳芸漫步到朝爾孝身邊,攔著他的腰。「朝先生,該請葉老闆進去啦。不要一直站在這嘛。」朝爾孝大笑。「葉老闆這邊請。」隨著朝爾孝走向大廳,沿路陳芸不時勾著他的手臂,而蘿則是走在朝爾孝身後。看了,實在是替她感到委屈,她應該是在陳芸的位置的。
宴會在朝爾孝進入後,算是正式的開始。一旁的的樂隊演奏著舒適、輕鬆的音樂。蘿一路跟在他身邊,只是在場的來賓見到朝爾孝跟陳芸的模樣,都以為陳芸才是他的未婚妻。陳芸笑得多媚啊。蘿的臉色有些難看。
宴會的司儀說著請朝爾孝開舞,樂隊開始演奏起華爾滋舞曲。如果朝爾孝這時候還牽著陳芸去開舞,我我會爆發脾氣的。他牽著蘿走到了中央,意思意思的跳了幾圈。他大聲的宣佈:「各位來賓,希望今晚玩得愉快,如有招待不周,敬請見諒。」語畢,他便離開了中央,放著蘿一個人在那無所是從。周圍的人開始隨著音樂起舞,一個男、一個女,雙手緊握,旋轉著。蘿慌了。她想離開那,卻又不知該如何離開。
我阻擋了好幾對的舞步、招了不少白眼地進入中央,到蘿身邊。「不介意跟我跳隻舞吧!我帶你離開中央。」蘿看著我。「好吧?」又詢問了次。她的手放在我手上。
我們轉了幾圈。印象中和蘿的交往,我們並沒有在類似的場所跳過舞。這是第一次吧。還好大學時代有修過標準舞,不然可糗了。主要是要把蘿帶離人群中央,才晃到人群外,便看到了蘿的母親氣呼呼的看著我。
「伯母,好久不見了。」
「你也來了啊!」她一臉驚訝我的外在改變,但語氣輕忽飄得很。她一把抓起了蘿的手腕「跟我走。」
「媽啊……」她根本不理採蘿的聲音,拉著她往外走。
我眼睜睜地看著蘿這樣的離去,我卻無能為力。場內跳舞的跳舞,一旁點心餐飲的地方也是擠滿的人。我逛了逛那兒。不知道奎先生去了哪?當我好不容易看見了他的人,卻也看見他身邊站了位先生。那位先生有些面熟,想起了他。他是老先生的孫子,現在那棟房子的主人。他跟奎先生聊得很愉快。他們怎麼會認識?我好奇的、慢慢的走了過去。
才走了過去,奎先生很快的注意到了我。「我來幫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莫先生。」意思性的點點頭。「這位是我們銀行的老闆,葉先生。」伸出了手,禮貌性的握手。「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他這麼問。我們是見過面的,只是他不記得了。
「我之前曾經到過莫先生家中,詢問過……您阿公的事情……」他喔了聲,似乎有印象了。莫先生的公司最近即將投資朝氏企業。他應朝爾孝邀約參加這次的宴會。礙於奎先生在一旁,所以原本想繼續問關於魔鬼——莫先生阿公的問題吞了下去。奎先生和他談的話題,全是關於生意來往方面,大部分的用詞對我而言都是不懂得。宛如鴨子聽雷般痛苦,左顧右盼旁邊周圍的人事。
在人群裡,有個熟悉的身影跟我招著手。當我仔細一看,是那位老先生,穿著西裝在跟我招手。跨出步伐走向他,可他卻像飄似的退後。忽而在大廳外,偶而在窗外。急了、慌了、追著。穿著西裝,跑起來,汗水直冒。他像鬼魅般,不知何時才會出現,錯過了這次又不知道何時會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