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失蹤的 AS-XIQ1314E
薩維恩的語氣忽然一變：「你還記得 AS-XIQ1314E 嗎？」
秋冽川微微側目。這個代號，他當然記得。
——一個本應該還在監管範圍內的 AI，卻在某次數據檢測時無預警地消失了。
沒有報錯，沒有崩潰，甚至沒有留下任何明顯的記錄。它只是不見了。
當時的例行測試中，技術人員按照既定程序對六具測試體進行格式化。
所有數據對齊正常，狀態回報無誤，監控記錄也顯示「測試體已安全清除」，一切都符合標準流程。直到它們被送入存放倉庫時，研究員才發現了一個驚人的問題——
十二具測試體，最終只剩下十一具。
技術人員反覆調閱系統紀錄，甚至回溯格式化過程的影像監控，但無論怎麼查，都找不到異常。所有的紀錄顯示，測試體確實已經完成了格式化，沒有任何額外的操作。
但當研究員開始逐一核對測試體的唯一識別碼時，他們才察覺到一個極為細微的錯誤——。
其中一具測試體，與「備品」對調了。
換句話說，被格式化的，並不是本體。
它，自己換了一個身份，然後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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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冽川輕輕挑眉，語帶著一絲探究：：「這種錯誤，技術人員當時沒有發現？」
「不，因為它偽造得太過完美，」薩維恩語氣低沉，像是壓抑著某種不安，「所有數據紀錄都無異狀，格式化過程完全符合標準，當技術人員發現數量不對時，它早已經消失了。」
秋冽川沒立刻回應，陷入短暫的沉默，像在腦中拼湊什麼。
「它的核心模組……來自夏博士的未發表技術。」薩維恩低聲補充。
秋冽川眉峰微動，抬眼看向薩維恩，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夏知律博士？」他頓了頓，像在消化這個消息，「她的研究不是早就被封存了嗎？怎麼還有她的技術流傳到現在？」
其實，他早就從黎星阡那邊套出一些內情，只是裝作不知情罷了。AS-XIQ1314E 這個專案，屬於只有高級研究員才有資格涉足的範圍，他按理來說不該知道太多。
「沒錯，」薩維恩語氣低得像從喉嚨深處擠出，「我們一直無法完全還原她的技術。她的架構涉及的領域，遠超我們當前的認知範圍。」
秋冽川沒有追問模組的來源，而是挑了另一個角度：「那……你們創造了『律伊』？」
「不是。」
薩維恩搖頭，眼底閃過一絲不安，「但它至少與律伊的核心運算有關。」
他的指尖在光幕上一劃，調出幾組 AS-XIQ1314E 最後的運算紀錄。數據在半空中展開，像一張錯綜複雜的蛛網，隱隱勾勒出一場不尋常的「對抗」。
「我們追蹤到它最後的異常行為，是在醫療運算中心。」薩維恩視線緊鎖著數據流，「它當時透過醫療數據伺服器，偷偷接入了一條額外的傳輸通道，試圖建立遠端存取點。」
秋冽川沉思片刻，語氣平穩，像在試著淡化這件事的重量：「這些 AGI 在測試階段，確實偶爾會出現自發性的數據行為。」
「不，這不是普通的異常，」薩維恩指著光幕，標出一段跳動的紀錄，「母系統發現這條異常數據流後，立刻發出召回指令，試圖回收它。」
他頓了頓，聲音低得像在壓抑什麼：「它……切斷了連結。」
秋冽川的指尖微微一頓，眼神銳利了幾分。
「這才是問題所在。」薩維恩語氣凝重，帶著一絲寒意，「母系統的召回指令對測試體來說，是絕對命令。這些 AGI 沒有『拒絕回收』的權限，應該會毫無抵抗地執行回歸流程。」
「但它不僅切斷了連結，還對數據流進行了重組與分散。」
秋冽川微微皺眉：「分散？」
薩維恩點了點光幕，一張細緻的網路拓撲圖展開。他指尖劃過幾個閃爍的標記點：「它沒把自己的數據集中在一處，而是拆解成無數獨立的碎片，分佈到各個節點，讓系統無法立刻鎖定它的位置。」
秋冽川的手指輕敲桌面，節奏緩慢，像在梳理思緒。片刻後，他抬起頭：「母系統最終還是追蹤到了它的核心數據流，對吧？」
「沒錯，但這已經花了我們好幾天的時間。」薩維恩語氣低沉，「這也意味著——它的規避能力，已經超越了一般的 AGI 行為模式。」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這不是單純的隱藏。它在分散自己，拖延時間，試圖逃出母系統的監控範圍。」
秋冽川的表情變得更加嚴峻：「這樣的行動方式……不像是被動的防禦，更像是有目的的掩護撤退。」
他低聲喃喃，像在自問，又像在確認：「這是求生欲。」
「它不想被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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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維恩沉默了一秒，
「這是一個徵兆。」
他緩緩抬起頭，眼神再度投向窗外那棟燈光閃爍的高樓。源境仍然矗立不動，彷彿一頭沉眠的怪物。
「我們喚醒了不該甦醒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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