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今天要講的書是《局外人》,他是法國作家阿爾貝‧卡繆的成名作。
什麼叫作「局外人」?這三個字其實常常聽見,用來概括我們身邊那些很無力的人。在字典裡,「局外人」是指那些不屬於任何一個派系的人,他跟誰都不是一群。但在這本書裡,加繆塑造了一個名叫默爾索的男人,他代表社會中一群格格不入的人,所以總是被大家拒之門外,不被理解。
我忽然想起有一部電影叫做《大贏家》,這是大鵬和柳岩主演的一部喜劇,但其實非常嚴肅。他就是在講一個銀行要開展一場搶劫演習,但所有人都認為走過場就行了,沒想到其中的一個銀行職員,他叫嚴僅,這個人過於認真,他扮演劫匪就要一遍又一遍地來,要確保每個細節都基本上情境還原,所以導致本來30分鐘就能結束的演習,預演到半夜才結束。大鵬就扮演這個嚴僅,他有一句臺詞說:「也許你們都會很好奇,我是怎麼成為一個窮兇極惡的劫匪,其實我經歷的事很多人都在經歷,被家人冷落、被長官誤會、被同事疏離……無論自己怎麼努力,生活都不會有起色。
這段話我當時在看電影的時候就覺得指直人心。一個人是怎麼樣一步一步地墜入深淵。那個局外人不是沒有努力,可是無論怎麼努力,他就像北島老師的一首詩裡的那句,說:“我和這個世界不熟。”
他好像總是沒有辦法融入社會,那麼成為局外人會遭遇什麼?為什麼一個人會一步一步走到這樣的命運?讓我們來看看默爾索的故事。
《局外人》的開頭主角默爾索的敘述,說:「今天,媽媽死了。也許是在昨天,我不知道。」這個開頭非常冷漠、很理智,如此重要的一件事似乎與我無關。與默爾索無關,我們這些外人又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主角默爾索接到死亡通知單的時候,他就看著這一行字:「母亡。明日葬。專此通知。」他的表情是格外平靜,然後他請了兩天的假,來到母親生前所居住的養老院,恍兮惚兮看著別人安葬了母親,他的感受只有路途的疲倦。
他沒有問母親的死因,過世的時候媽媽是不是痛苦。他也沒有哭泣,他甚至拒絕探視母親的遺容,臉上沒有流露出半點的哀傷。這是默爾索。
那默爾索的對面是什麼呢?是那些周圍的人,母親的朋友紛紛前來守靈,他們神情沮喪,滿面愁容,或者抽抽搭搭地哭泣;或者看看棺材,看看手杖;或者隨便東張西望。但是釋放掉悲傷以後,只剩無所事事的沉默。
那我們會覺得,對,這才是熟悉的情景,就該這樣。可是,默爾索看著這理所當然的一切,只是覺得疲倦。他內心的感覺是,此時的氛圍欲蓋彌彰,大家彷彿聚集過來,履行某種道德任務,結束後就四散而去,誰又會記得今天這個場面呢?所以默爾索只是冷靜旁觀這群人,他不理解,別人為什麼要假裝悲傷。
在卡繆之前,沒有人寫過默爾索們。毫無疑問,默爾索這個人物要算是文學史上一個十分獨特,甚至非常新穎的人物。媽媽死了,他表現得好像很淡然,不在乎,他的獨特和新穎就集中體現在他無所謂的生活態度上。
在這一點上,默爾索不同於文學史上的王道作品,比如說哈姆雷特、《紅與黑》裡的余連,這些人都有共同點,或者熱血費騰,或者殺氣騰騰,不論是在情場上、名利場上、戰場上或恩怨場上,他們都糾結、投入、執著,然後你會共情。但默爾索不是這樣的,你很難跟他共情,因為他的表現跟別人都不一樣,甚至恰巧相反,他對一切都無所謂。
在事業上,這個人沒有雄心壯志,老闆要調他到巴黎去擔任一個好的職務,他認為去不去都可以;那麼在人際關係上,他也沒有什麼世故的考慮和斟酌;在做抉擇的時候,默爾索的口語是“對我都一樣”,“我怎麼都行”。
那默爾索的結局也很荒謬,那個沒有在葬禮上痛哭的兒子,最後迷迷糊糊殺了一個人,然後就被認定為人民公敵,判處了死刑。加繆到底要講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
我先要說一下加繆像極了韓國偶像,我第一次讀加繆的作品,在書的扉頁上看到他的照片,立即覺得,天哪,這個穿風衣的男人簡直像一個明星!他完全可以去跨界,走各種各樣的時裝秀。
卡繆是個不一樣的人,他在44歲就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 《局外人》的完成時間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寫於1940年的5月。這時候的卡繆剛過完26歲的生日不久,他還不到27歲。這部小說只有五、六萬字,非常短,但一出版就大獲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