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來臨
晚間新聞每天報導著無數個災難意外,有人因此流離失所、有人失去了親愛的家人、有人悲傷、有人苦痛。意外總是來得猝不及防,有時候我們會受傷得很嚴重。當我談及「意外」時,我不只關注那些佔據頭條的重大死傷災害與發生在街角的駭人的殺人案件,我還在意著生活中大大小小的意外——像是走在路上突然被水溝蓋絆倒,然後被鄰居看到(好恥);或是以為要跟這個人情定終生,但發生了一件事後,他離開了。
現代醫學跟恐怖電影告訴我們,嚴重的創傷壓力反應包括不斷回憶、夢到創傷事件;過度警覺、易受驚嚇、易怒、焦慮、煩躁;麻木不仁、失憶、解離;生活退縮、逃避會引發創傷回憶的環境事物等。創傷很可怕,劫後餘生要付出的代價真的太高了。但我認為,意外不是等到生命受到威脅與嚴重傷害時才叫作「意外」,創傷也不總是與意外掛勾(當然你還是會覺得痛),任何生活中狗屁倒灶的事都是意外,而有些意外會讓人覺得很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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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我因為流感高燒了三天。對我來說,突如其來的生病完全打亂了我的生活,雖然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我形容自己就像一坨溫溫爛爛的史萊姆)但我也沒什麼休息到(頭有夠暈)。生病真是一件爛事!這「意外」在我生命中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但要是我活在一百年前——1918至1920年間,全球爆發了嚴重的流感大流行,全球至少三分之一的人染疫,約5千萬人死亡。當時的人們還不清楚流感是怎麼造成,直到1933年才有人分離出第一個流感病毒,命名H1N1。
瀑布
「偶爾飄來一陣雨,點點灑落了滿地。」來自蔡琴的〈抉擇〉,成為了電影《瀑布(The Falls)》的主題曲。它說著,在新冠病毒肆虐,人人自危的那一年,許多人被迫居家隔離,同一時間,品文被確診罹患了思覺失調症——那是一個患者會飽受幻聽、妄想等症狀的精神疾病。她的女兒小靜正值青春年華,而她卻無怨無悔地扛起了整個家庭。
這是一場來得又大又急的暴風雨,淋濕了所有人。對品文與小靜而言,思覺失調症是如此地荒唐的疾病,荒唐到毀了她們的生活。品文丟了工作,她短暫地住進精神科病房,她服藥,她感覺頭腦一片混亂,然而,小靜能做得只有陪伴她、理解她、關懷她。在症狀逐漸趨緩的日子,有一天的餐桌,品文神色淡然地向小靜說:「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不要再問我『你還好嗎?』,我會想辦法好起來,好好地跟你一起過下去。」這一幕尤為感人。「明天會變得更好嗎?」我在心底暗暗問道。
對小靜來說,這是她摯愛的母親,她願意傾心傾力地照顧她、陪伴她。可是,品文知道,倘若想要明天變得更好,她必須也為生活做出改變。就算這是一場無妄的洪災,也不代表她們不能活下去。導演鍾孟宏說道,無論是疫情還是思覺失調症,在生命或者人類歷史的無常中,思考我們該怎麼彼此共存,該怎麼有種距離能夠面對他人,並且再次理解、溝通,這非常重要。

《瀑布》劇照
風暴散去之後
生活並非總是風平浪靜,當我們遭逢意外……
意外,意料之外。總要等到風暴散去之後,我們的情緒不再咆哮,思考可以回歸理性與現實時,我們才能看見一個「意外」的傷口。心理學家也對創傷是如何演變成「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PTSD) 」提出了創傷前、創傷與創傷後風險因子。他們想了解,究竟是有什麼原因、發生了什麼事、你看到、聽到、想到了什麼,才會讓你如此痛苦。
我們很難馬上接受了意外的發生,我們會驚嚇、憤怒、自責、愧疚、無助、說不出話……沒關係。發生事情以後,我們可以記錄自己的感受,穩定自己的步伐,記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然後尋求幫助。假以時日,我們會看見瓦礫堆中開出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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