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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出門時提醒安記得帶悠遊卡,可能早上被我催,他心情不太好,很兇的回我:「知道啦!幹嘛說。」
晚上吃飯時我說:「你早上對我很兇,我後來有一段時間感覺很不舒服。下次可以不要這樣講話嗎?」他說不好。
於是我又說:「如果我對你很兇,你也不喜歡吧?」
他沒有回話,但我想他聽進去了。
隔天早上,一樣提醒他悠遊卡,他沒有發脾氣,我鬧他:「欸?你今天沒有兇耶!」
他笑了一下。
於是下樓前,我故意開玩笑的補了句:「記得戴安全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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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通常不太會講話,更怕講話傷人,所以講出口的話經常思考再三。理智線斷不算 (_ _|||)
這個習慣,經常讓我錯過發言時機;但還好,我不是很介意自己有沒有成為焦點。
幸好有這個習慣,我多了很多省思的時間。
周六早上,樂很早起床寫功課。平板早上7點半才會解鎖,他跑來問我能不能提早開十分鐘給他做功課用;因為是功課要用,我就開了。
才開完我就想,他該不會分心吧?
但我沒有說出口,也沒有問,以免像在懷疑他。
當時,心裡跑過的念頭是「我開給你,你不要拿來玩遊戲或分心哦!被我發現的話就怎樣怎樣……」但這句話不能講,除了像在懷疑他,也是在跟他講「如果你被發現了,你就完蛋了!」那麼也許是在提醒他,不要被發現就好。
如果要說,我應該要贊賞他:「一大早就起來做功課,真的很認真哦!」
不過我最後什麼也沒說,看他只有拿來做功課,獨自欣慰並慶幸自己沒有把那句話脫出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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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開心我當了一次明理媽 in 小孩吵架的時候。
大大吁了口氣,這對我而言很不容易;當孩子情緒高漲時,我很難不受波動。尤其是彼此的指責與吵鬧,像一根根刺讓我坐不住;彷彿回到小時候,想大叫掩蓋過那些爭吵。
還待在工作室時,突然聽到小孩大叫,從窗戶傳進來,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孩。沒多久樂跑了過來,說安把房門緊鎖不讓他進去,說他只是用手去擋安看電視,安就生氣了。
我說你關掉啊!都睡覺時間了,刷牙了沒有?
樂憤憤不平的繼續說:「他功課又還沒有寫完,怎麼可以看電視?」表示他只是去擋安,安還打了他一下,然後他也打回去。聽到小孩互打,就得先壓一波怒氣了
我問:「所以剛剛大叫的是安?」
樂說對。
原來不是別家的小孩,是安的聲音穿過兩扇窗變了音,而且他很少這樣大叫。
樂不斷重覆表示「安功課還沒寫完,他自己是寫完了才看電視的。」
我突然發現在我忙的時候,樂也忘了我們家看電視的規定,而且有一點過頭的管了安。樂早早寫完功課,突然想玩玩鋼琴,開了電視YT跟著彈,彈著彈著……就看到其他頻道去了。安本來在房間寫功課,從樂玩鋼琴開始,不知不覺的移到客廳,愈來愈分心,效率愈來愈慢。
我們家規定電視只有早上七點前能看,想一邊吃早餐一邊看電視,就早點起床。晚上沒有固定的電視配額除非功課寫完,我會吃飯開放一下下,或→他就是想看電視的老杯,樂可以彈著玩,可以查資料,但不表示他可以把這當做電視時間或使用那麼久,雖然這可以放鬆或放空,但不希望孩子只能鑽進這類型的四方格裡——今晚也是我疏忽了。
跟樂說清楚他越了什麼界後,我帶他去房間,要求安開門。
「安,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房間,樂要睡覺了。」我說,樂在後面抱怨他剛剛也說過這句話,但安不理他。
安開門了,躲在門後哭。
我說:「你先出來,樂要先去睡了。」睡覺時間到了。
安哭著說他不要看到樂。
我只好擋著讓樂進房,再讓安離開。
一離開房間,安又躲到角落哭。再深吸一口氣!
我坐到他旁邊,「怎麼了?」
「樂一直說我沒寫完功課為什麼可以看電視,那他為什麼要開?!」嘆氣,這種互相指責,各自有立場,最讓人頭痛了
幸好我情緒有壓下來了,於是試著理出一點線頭。
「樂這個時間不該看電視我已經和他說了,你是生氣他什麼呢?」
「他一直說我功課沒寫完,他從我頭上往下看我,我不喜歡!」
「嗯……你功課還沒有寫完,是不能看,不過你今天也努力寫了很多,對吧?」安班的功課確實比較難,而且多,老師希望家長不要干預孩子的時間安排,讓孩子自己學習安排作業進度。他是有責任感的小孩,功課沒做完心裡壓力很大,但累的時候又會忍不住想放鬆;最近天氣變化大,易累,所以積累不少。
他委屈的說:「只有妳這樣覺得。」
「所以你是覺得樂都沒有看到你努力,還指責你一直看電視?」
他點頭。
「然後你其實生氣自己功課還沒有做完還一直看電視?」我想問的其實是:因為氣自己沒有完成作業所以樂指責時遷怒?這可能是更深沉的問題。
「我生氣樂怎麼可以那樣跟我講話?那麼兇!」好吧~
我向房裡問話:「樂,你跟安說的時候,是希望他趕快寫完嗎?還是指責他為什麼看電視?」
樂說:「安功課沒寫完為什麼可以看電視?」OK,我們家是有這條規定,但這件事由樂這樣管,會讓同輩的安覺得很反彈;讓我再來想想怎麼處理。
「那你為什麼要開電視?」安喊回去。
「安,樂晚上開的是電視,那如果他開的是平板,你會分心嗎?」
安點頭表示他也會分心。
「也就是說,不管是電視還是平板,你都會分心。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放在客廳裡寫功課呢?把自己放在一個會分心的地方,對你有好處嗎?」
他突然安靜下來,不哭了,似乎有點通了,然後他說要去客廳擤鼻涕。
我陪他過去,在他一邊抽衛生紙時,我說:「你不能因為你來到這個空間就要人家配合你,如果現在看電視的是爸爸呢?」如果是爸爸,你是不是就不會指責著「你為什麼要開電視?」
他思考著。
「媽媽在忙時候,如果把自己放在客廳會怎樣?是不是就沒有辦法專心?所以我是不是都會待在工作室,然後請你們都先不要找我?」
他一邊擤鼻涕一邊點頭。
「你專心寫的時候不是寫很快嗎?」這是他傍晚專心完成一樣功課後和我說過的話。
他嗯了一聲。
安和樂的問題不一樣。
樂覺得不公平,為什麼他寫完功課才能看的,安怎麼可以沒寫完就在看。
安覺得自己很努力在寫功課了,為什麼樂還要開電視讓他分心,他希望功課寫那麼累的自己能被看見。
最後我抱抱安,「趕快去睡吧!明天早上再寫,那麼累了也不能專心,先去休息。」
他說,他不想去房間,不想看見樂。
我說:「你需要他跟你道歉嗎?」為了樂越界管他以及口氣不好。
安說不用,但表示擔心回房間樂會因為他在哭又故意鬧他。
我說:「你可以跟他說清楚,說他的口氣讓你很不開心。」通常這樣樂就會冷靜,不會試圖做些有的沒有的,例如可能是想緩和氣氛,但又幼稚的惹安更生氣。
「可是他每次都會『哦』這樣回我。」
「可是他都有聽進去哦!」
我知道那個口氣,樂總會冷冷的「哦」一聲,表示他聽到了,那是他的倔強。安則是低沉的「哦」一聲,默默的接受,放在心裡咀嚼。
「你知道嗎?樂比較像刺蝟,你上學期做過刺蝟的報告,所以你知道吧?他其實很怕受傷,所以才會那樣。然後你像倉鼠,總是生氣了才咬一口。」
「我像倉鼠嗎?」
「對啊,可以放在手上,捏捏捏,很隨和,被弄得很不舒服了才生氣。」
他沒回話,但應該是懂了,後來就進了房間。
很難得的,沒有跟小孩爆衝突,兩個都平靜的去睡了。
但也因為這樣聊過,發現我們還有好多要展開聊聊的事情。
一切都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