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只是很小的事,但在幫睡著的安把餐具放進洗碗機時,我又問了一次自己。
繼上次安為「放學後不能留校玩表達不滿後」,我們做了些調整:如果功課都完成了,那麼除了周五,其他天也可以留校玩。畢竟原本答應周五放學留校玩,是因為還有假日能完成功課,不致於那麼趕。
《不對等的平等》關於安的不滿
看了一周氣象,發現周五很可能下雨後,我告訴他們,如果功課都寫完了,那麼周三我們可以留校玩,然後晚上我們去吃火鍋;一家新口袋名單,是上周四小姑帶我去的店。話說我最近火鍋真的吃很兇,上周三、四、五,再加上今天;而且全都是麻辣鍋,彷彿在把我這些年沒吃的麻辣鍋全補回來似的
因此回到家已經很晚了,兩個洗完澡、聊一下天、吃個水果,就得上床了——功課明早再寫。
睡前看見安遲遲沒放進洗碗機的餐具,我喊他:「沒放的話,明天你得帶另一套餐具哦!」一套他不那麼愛的餐具。
但他回我沒關係。
在我忙完工作入夜後,我發現流理台有好多沒洗的,雖然爭扎了一下,還是決定把它們全部都放進洗碗機——那安的水壺和餐具呢?
如果再加上安的,要洗的份量就足夠讓洗碗機跑一次行程了,要嗎?
沒有想太久,我幫了。
一直以來,幫不幫這件事我有點小心。
我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陀螺老媽子,雖然我經常很忙,但我的中心得是我自己。
不想成為犧牲奉獻不求回報的楷模,這不表示我想要回報,我不需要回報,但我也不想犧牲;當我願意,那是我的心意。
責任歸屬的學習,我不是要養少爺啊!又不是一輩子會養在手裡,而且要是一輩子養在手裡也很可怕,那我幹嘛生?
看在長輩眼裡,不知道會不會覺得孩子有點辛苦或捨不得——我經常會這樣想。
畢竟看了太多捨不得孩子做,很願意「順手」把事變成自己工作的父母;最可怕的是事後抱怨或情勒——這種事讓我很焦慮。所以我的小心,其實也含有焦慮在裡面,不想自己變成那樣,因此我經常問自己「要不要幫」、「該不該幫」。
我跟我的孩子也劃界線;甚至孩子愈大,界線愈多。
然後我繼續對抗心魔,那些可能的外界的質疑的聲音——其實也可能是我對未來不確定的擔心。
我永遠無法確定我的管教對於長遠的未來會有什麼影響,我只能問自己方向對不對?目前為止是不是利大於弊的?
我不能肯定我永遠就是對的,我只能履行並衡量我覺得對的價值觀,對於未來這個變數不是我的責任——另一方面我又這樣說服自己。
看過被鋁線纏著控制生長方向的盆栽嗎?
為了長出好姿態,「牠」被照顧得很好
養份、陽光、水份少不了,被悉心顧著
要經歷剪枝,剪掉的是不被認同的部份
:「穿上金縷衣,要這樣長才會好看哦!」
然後放在精緻的盆器裡
身價肯定會很好
完全放任我做不到,但控制也不是我要的,所以我得很小心。
因此今天啊今天,幫了也自問,不幫也自問。
不過,如果早上安起床發現我幫他了,然後很開心的跑來跟我說一聲「謝謝媽媽」,我應該會覺得很暖。但沒說也沒關係啦!也不是為了那一句話。可是還是有說比較好,然後抱一個! 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