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脆弱,不需要被掩飾,只需要被好好接住。」
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
妳雙手捧著那杯熱可可,
小小的肩膀還在微微顫抖, 像是努力忍著什麼, 又像是整個人快要被雨水和夜色溺沒了。
我靜靜地坐在妳對面,
沒有問問題,沒有催促, 只是用一種很慢很慢的方式,陪著妳呼吸、陪著妳沉默。
便利商店裡的燈光暖暖的,
跟外面的世界隔著一層玻璃, 像是兩個世界。
在這個小小的角落裡,
妳安靜地喘息, 而我,靜靜地守著妳。
妳終於抬起了頭,
眼神有點迷茫,還帶著幾分掙扎。
小聲得幾乎聽不見地說:
「……本來……是想去找他的。」
妳停了一下,像在整理呼吸。
我沒有出聲,只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妳慢慢說,不用害怕。
妳咬了咬下唇,繼續:
「他說……有驚喜要給我。」
「叫我自己搭車過去……」
「可是……我到了之後,他就不接電話了。」
妳說得很慢,每個字,都像在撕開一點點心口的傷。
窗外的雨聲似乎也小了一些,
妳的聲音卻在空氣中,清晰得讓人心疼。
「後來,手機快沒電了……」
「天也黑了,開始下雨……」
「我不知道該去哪裡……」
「只看到……這家店還亮著燈……就走進來了。」
最後一句,幾乎是帶著一點哭腔。
妳低下頭,像是害怕自己的脆弱會讓人厭煩。
聽到這裡,
我心裡微微一緊, 但也在那一瞬間,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距離感。
男朋友。
這個詞像一根細細的刺,
悄悄扎進了心裡。
——她不是單身。
——或許,我不該想太多。
——或許,我們只是,這場雨裡,短暫交錯的兩條軌跡。
心,退了一步。
理智告訴自己:只是幫助一個需要幫助的人而已。
但眼前這個因為受傷而努力忍耐著的小小身影,
卻又讓人無法真正抽身。
「就算我告訴自己不要多想,但看著妳,我終究還是無法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