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住院醫師》裡,醫療不是奇蹟,而是一場漂亮的數據遊戲。

醫生的成功,病人的命。 空白之後,是誰的責任?
最近在追一部醫療劇,《住院醫師》(The Resident)。
原本以為只是一般醫療劇,醫生救人、醫生戀愛、醫生在手術室裡神乎其技,救人一瞬間。
結果沒想到,它割開的不只是病人,還割開了我對醫療劇的幻想。這部劇,比起救人,更像一場漂亮的數據遊戲。
每一集都有手術,但說的卻是醫療MBA與人性的靜默博弈。
何謂手術成功?
劇裡有個場景,讓我看完久久無法忘記。
名醫如凱恩。
他說,何謂手術成功?
只要不讓病人死在手術台上,撐過術後六個月,哪怕是沒有意識、插著管,也是一筆漂亮的成功案例。
那一幕,我甚至有點苦笑,像黑色幽默的一瞬間。
但笑不出來。
因為這樣的標準,在劇裡不是諷刺,而是日常。
醫院不是神話,而是戰場
《住院醫師》沒有太多溫情濾鏡。
它不美化醫生的崇高,也不迴避醫療體系中的殘酷遊戲。
醫院是戰場。
戰場上的勝利,往往不是病人獲勝,而是數據漂亮。
霍金是一個總是挑戰規則的住院醫師。
他在戰場學到,生死之間,沒有那麼多可以討價還價。
可是在醫院,這條生死線,卻常常被包裝得華麗又虛偽。
醫師的決策,護理師的無力,病人家屬的無知,
都在一個龐大的機器裡轉動。
劇裡的醫院,不只是救人的地方,還是一座數據工廠。
存活,還是活著?
看著這些故事,我開始反問自己:
那些被稱為「成功案例」的病人,真的成功了嗎?
那些在報告上被畫上勾勾的手術,真的代表醫生技術高明?
還是,只是沒讓他們死在手術台上而已?
外科醫生的成績單,從來不寫痛苦,也不寫空洞。
只寫存活率。
術後幾天,術後幾月。
那之後的空白,是誰的責任?
劇裡沒有人說破。
也沒有人想問。
冰冷、赤裸、沒有浪漫
《住院醫師》沒有要說教,也沒有要感動誰。
它只是冷靜地擺在那裡。
偶爾,也會有些細節讓人稍微停一下。
不是溫情,而是某種不明說的互信與陪伴。
像微光,不為主線所用,卻讓人記得住。
讓你自己去決定,那些「手術成功」的病人,到底算不算贏家。
更多沒有說破的軸線
《住院醫師》的冷酷,不只在於它讓人懷疑「手術成功」的標準。
整部劇還交織著種族歧視、醫師階級、外科醫生職涯、老年病患的脆弱、安寧照顧、護理人力的不足、藥癮酒癮問題、醫療器材與藥商的利益勾結、新創公司與醫院經營的博弈。
這些議題沒有被高調宣講,
它們就像醫院走廊上擦肩而過的冷氣,無聲卻無所不在。
甚至還有那些不在畫面中、卻始終在場的病人—等著器官移植的那一群。
有些病人的「存活」成為漂亮的成功數據,有些人的「放手」卻可能讓另一段生命得以延續。
「是否繼續搶救」的決定,有時不只是對一個人的延命,也是一場關於另一個人是否有機會重生的無聲抉擇。
觀眾想看見,就會看見;
不想看,也可以只當作一部冰冷的醫療劇,
把那些不舒服的現實,留在劇外。
在《住院醫師》裡,失敗的病人會死,
成功的病人,也可能只剩下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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