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你自小從鄉村長大,可能會見過一種帶刺的灌木,結出的小果實表面長滿了細刺。這種果實,本地方言有兩種叫法:一種叫糖罐頭,還有一種叫老酒甏。罐子也好,甏也罷,都是容器的名稱。但只有見過、嚐過這種果實,才知道名稱的由來。這種果實就是金櫻子。
小時候嘴饞,從來不會細究山野間的花果,只對它們是否可以食用感興趣,但也因此品嚐和了解了許多的「山野零嘴」。
比如說…- 我搞不清楚覆盆子和蓬蘽的差別,但我知道覆盆子的味道遠勝於蓬蘽。
- 茅針、茅根、野筍、酢漿草。這種草葉子酸酸的,根莖像透明的小蘿蔔,都是可以吃的。
- 野薔薇不但好看,嫩莖撕去外皮,內裡的芯嚼食之極鮮嫩。
- 深紫色的龍葵果是可以吃的,有一種類似番茄的氣息。
- 山裡紅是野山渣,是酸的。
- 金鉤子是拐棗,清甜可口。
- 野柿澀澀的口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
- 野生胡頹子像瑪瑙般美麗,酸甜味有類似羊奶的味,…因此叫羊奶果。
金櫻子在眾多山野零嘴裡並不出眾。它的味道比較雞肋,多數時候我們採食它只是因為聊勝於無。它的果實大小如拇指,呈琥珀色,外形確實極像一個小酒甏,外表卻長滿了細碎的小刺,採摘它的時候需得十分小心,一旦手指扎了刺,清理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
我們通常會用石頭或鞋底搓去小刺,這時它的外皮就顯得光亮,更像一個酒甏了。剝開厚厚的外皮,裡面是擠擠挨捱的,形如稻穀、毛茸茸且堅硬的籽,去掉籽嚼食外皮,一股略乾澀的甜便從舌尖生髮開來,充盈口腔。這種甜還帶了一絲淡淡的酒香。
我的童年清苦,沒有電子遊戲和沒完沒了的作業和興趣班,呼吸和味覺裡都是山野最天然的味道,當我長大後才發覺,那種沁入骨子裡對果實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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