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的名字有個「海」字。最近開始,滿腦子都是在想海邊的行程。
我已經分不清楚是太想念花東那五年靠近太平洋的日子。還是想念還沒推開門就大喊阿~公~的日子。
阿公,我好想你,你在哪裡?你的船入港了嗎?要怎麼做才能不吸收別人隨意拋出的情緒?要怎麼做才能不要總是一直去理解別人的處境然後往自己身上找問題?
哭是堅強還是不哭才是?
哭是勇敢還是不哭才是?
阿公,想你的時候能哭真好。這樣我就可以暫時忘掉一些很情勒的話。只知道我很想念敲敲窗,你就會來開門的日子。那些,你因為失眠,半夜還坐著看電視的日子。
去年九月回桃園的第一個週末和弟幫你把所有的電風扇都洗了一遍,真的腰酸背痛。想著接下來的日子再慢慢幫你們做點什麼。但是接下來的日子,就成了頻繁進出醫院,接著變成每天報到做化療的日子,然後是居家安寧的日子。
再後來,直到你一動也不動的前一週,你都還記得我,還會拿零用錢給我。但我已經開始害怕忘記你的那一天。
再後來,再後來,你的味道慢慢淡去。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生活重心的轉移、重新調適、重新建立交友圈、重要親人離開、工作能力學習累積。這些事情都在五個月的時間裡面,不斷上演。每天都覺得自己像人格分裂一樣,忘了自己到底是誰?內心的天使跟魔鬼不斷地在來回拉扯。
阿公,我很想你喔。你的大船來了,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