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示的上帝
舊約聖經約伯的故事,建立在對人生大哉問上,辯論真神的存在是否有益人類。轉用神學用語,作者藉著主角的口發表三種看法:約伯的「批判神義論」,約伯三位朋友的「天真神義論」,以及以利戶的「詮釋神義論」。但這三種論點對約伯的人生叩問:「真神懲善罰惡的原則是什麼?」都各有優缺點,以致都對也都不對。約伯記作者在這卷對話錄最後,用「實在神義論」來終結辯論,說明問題的解答。
對於「真神存在與否?」和「真神是怎樣的神?」這些問題,若用正面敘述以為真理,是行不通的。因為真神若能被人類的小腦袋描述完全,那就不是超越的真神而是人造神。因而,在約伯記作者討論定義真神時,他的「實在神義論」是一連串神對人的發問,要人來回答。透過這些問答的結果,看出真神的本質:人只能從大自然現象來管窺神的作為卻無法定義神,以致最後必須承認超越自然的大自然真神遠非無知的人所能了解,最後只有用認知到的現象詮釋來相信真神的存在和認識這位「為了人類的神」。
在這長篇辯論最後一部分的三十八章到四十二章,是上帝真神的發言,其主旨目的是上帝真神要啟示祂自己。當上帝啟示祂自己時,不是用肯定敘述也不是否定敘述,而是尊重人類思想的疑問句一一啟示。祂是用宇宙現象的呈現,向人類的頭腦討教:「我立大地根基的時候,你在哪裡呢?你若有聰明,只管說吧!你若曉得就說,是誰定地的尺度?是誰把準繩拉在其上?你曾進到海源,或在深淵的隱密處行走嗎?死亡的門曾向你顯露嗎?死蔭的門你曾見過嗎?光亮從何路分開?東風從何路分散遍地?誰為雨水分道?誰為雷電開路?」這些問題都是宇宙現象的基本大哉問,沒有回答神是誰,更沒回答約伯為何遭受苦難;而是要說:宇宙創造主攝理神要負責的事,遠遠超過約伯受苦這小事。如同祂常用祂權能的命令托住萬有(希伯來書一章3節),神是負責宇宙萬有,約伯個人的事比較起來,微乎其微。但另一個角度來說,約伯的苦難必定包括在神的攝理中。
真神用大地現象來啟示自己:「地的根基安置在何處?地的角石是誰安放的?你曾進到海源,或在深淵的隱密處行走嗎?雨有父嗎?露水珠是誰生的呢?冰出於誰的胎?天上的霜是誰生的呢?」等等,用了約伯記寫作之時的兩千多年後來看,有些是「科學」可回答的;但如果給一個幼稚園的兒童持續問「為什麼……?為什麼……?……」,可能就有窮理之時。而神又用穹蒼來啟示自己:「你能繫住昴星的結嗎?能解開參星的帶嗎?你能按時領出十二宮嗎?能引導北斗和隨它的眾星嗎?你知道天的定例嗎?能使地歸在天的權下嗎?」西洋占星術,中國易經紫微術,基本是為參透天神與人間的命運關係,其實這些都在真神上帝宇宙運作中。
接著,上帝用在人類周遭的動物來啟示自己:「母獅子在洞中蹲伏,少壯獅子在隱密處埋伏;你能為牠們抓取食物,使牠們飽足嗎?烏鴉之雛因無食物飛來飛去,哀告神;那時,誰為牠預備食物呢?山巖間的野山羊幾時生產,你知道嗎?母鹿下犢之期,你能察定嗎?野牛豈肯服事你?豈肯住在你的槽旁?」如果我們常看Discovery頻道,或者看英國BBC生物世界的主持人Sir David Attenborough節目,就可知道奇妙的生物界是我們測不透的,只能將榮耀歸於神。尤其是約伯記說到諷刺的語句:「鴕鳥把蛋留在地上,在塵土中使得溫暖;卻想不到被腳踹碎,或被野獸踐踏。牠忍心待雛,似乎不是自己的;雖然徒受勞苦,也不為雛懼怕;因為神使牠沒有智慧,也未將悟性賜給牠。」是這樣嗎?為何只有人有「足夠的智慧」而鴕鳥「無知」?
另外神以動物的威力來隱喻自己的全能:「你且觀看河馬;我造你也造牠。牠吃草與牛一樣;牠的氣力在腰間,能力在肚腹的筋上。牠搖動尾巴如香柏樹;牠大腿的筋互相聯絡。牠的骨頭好像銅管;牠的肢體彷彿鐵棍。牠在神所造的物中為首;創造牠的給牠刀劍。諸山給牠出食物,也是百獸遊玩之處。」「你能用魚鉤釣上鱷魚嗎?能用繩子壓下牠的舌頭嗎?你能用繩索穿牠的鼻子嗎?能用鉤穿牠的腮骨嗎?牠豈向你連連懇求,說柔和的話嗎?豈肯與你立約,使你拿牠永遠作奴僕嗎?你豈可拿牠當雀鳥玩耍嗎?豈可為你的幼女將牠拴住嗎?」很諷刺,不是嗎?這些都為啟示:真神不是人能置喙的!
約伯的一句話,表明人如何來面對回應啟示的上帝:「我知道你事事都能,你所有的計劃,沒有不實現的。是我以無智的話,使你的計劃模糊不明;是我說了無知的話,說了那些超越我智力的話。 請你聽我發言;我求你指教我。以前我只聽見了有關你的事,現今我親眼見了你。為此,我收回我所說過的話,坐在灰塵中懺悔。」(思高本,約伯記四十二章2至6節。直譯:「我知道,祢凡事都能做;祢的旨意不能被攔阻。誰無知使祢的旨意隱藏呢?因此,我說的我不明白;這些事太奇妙,是我不知道的。求祢聽,我要說話;我要問祢,求祢指示我。我從前用耳朵聽見祢,現在我的眼睛看見祢。因此我撤回(先前的控訴),我在塵土和爐灰中得安慰。」)啊!透過直譯我們了解得更清楚,對宇宙現象詮釋出了大自然超越的真神,我們在人世紅塵的痛苦中,得著真神存在與看顧的憑證,因而有了未來盼望的安慰。敬拜自我啟示的真神吧!這是約伯人生叩問的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