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常哭。
作為醫療中心的一員,她習慣第一時間去穩定他人的情緒,而不是去安撫自己的。
但這天晚上,冉羽歆一個人坐在無人使用的急救間角落,那身藍色護理服早已被汗水與奔走浸濕。她的手抓著衣角,像是還在堅持,卻又不知該撐給誰看。
淚水靜靜地滑落,沒有啜泣,沒有崩潰的聲音,只有一種靈魂被輕輕壓垮後的沉默。
她的尾巴瑟縮著,耳朵低垂,彷彿連最敏銳的感知能力都選擇了關閉。
「沒事的……」她低聲對自己說,那語氣幾乎聽不見。
「只是今天……終於沒有人在等我撐下去了而已。」
那不是責怪,也不是抱怨,而是一種微弱得像風一樣的自白。
好像說出口之後,就真的能撐完這一天。
而她並不知道,有人已悄悄在門外聽見了這句話。
有人願意,走進來抱緊她,把那句「沒事的」換成──
「你可以哭,我會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