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在什麼時期才是最真誠的呢?應該只有學生時代了。那時候的我們總是暢聊著生活點滴、人際八卦,以及各式各樣的理想,配上一杯飲料或一根菸,走著或是站著,不分地點,只要幾個人待在一起,總能找到一些話題聊。
政大雖然位於台北市的角落,沒有其他在台北的學校來得熱鬧,但它也有一些值得學生們閒逛的地方。
冬季寒意漸遠,隨著過年跟寒假一同離開我們身邊,些許的暖意隨之而來,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一般來說是如此。
不過已經接近四月的台北,時不時還是會有不到20幾度的氣溫出現,「未食五日節粽,破裘毋甘放」說的可真好。早上的時候穿著外套來學校上課,下午的時候又要把外套收起來,結果到了晚上騎車的時候,又得套上外套避免感冒。
這樣的春天,好像跟小時候的印象相去甚遠,可能是氣候變遷的關係吧?季節間的界線變得模糊,不再能從氣候變化做判斷,那我們要怎麼知道春天來臨了呢?
寒假結束了,景美溪河堤旁的山櫻花開了,下午三點,提早下課的我待在大勇樓旁邊通往河堤棒球場的樓梯抽菸時,落在外套上的櫻花花瓣會提醒我春天已經來了。山櫻花淡淡的香氣以及Caster 5的沁涼混合在一起,帶來春天獨有的氣息。
「你怎麼在這裡,上完課了?」
正當我望著河堤旁的山櫻花時,熟悉的聲音傳進耳裡,回頭一看,是系上關係不錯的學弟。
學弟長得還不錯,可以說是他們那一屆的帥哥代表,時下流行的韓式中分髮型、透明壓克力框的眼鏡搭上配上他圓圓的大眼以及深邃的五官毫不突兀,十分完美。作為系藍前鋒的他,雖然身高不高,但精壯的身材讓他穿什麼樣的衣服都相當適合,完全看不出他只有168公分。
「算是吧。教授今天提早下課了,說是要讓我們放鬆一下,但我猜應該是他要趕去開會吧?畢竟今天在系辦的時候聽說教授接下來要準備接系主任了。」
「真意外呢,我還以為會接系主任的是另一個人!」
「我聽到的時候也覺得驚訝,不過換來提早下課的機會,還不錯。你今天沒有課?」
「對阿,晚點我要跟女朋友去公館吃赤神,吃完之後再一起去看籃球比賽,結束之後再看要幹嘛吧,學長要一起嗎?」
學弟的女朋友跟我同屆,是我的同學,聽說他們是在某一個活動結束之後在一起的,過程還挺有趣的。現在已經三個月過去了,目前他們的關係還蠻穩定,幾乎每天都待在一起。
「不了,恨帥潮,另外當電燈泡不是我的興趣。話說你們真的很常膩在一起欸,你不會累嗎?」
我把手上的菸丟到地板上踩一踩熄掉,再撿起來放到帶著身上的空盒裡。
「怎麼會,兩個人待在一起很開心啊,待在一起做什麼事,每一刻都蠻幸福的!跟她在一起也能體驗到很多不同的事情,很有趣!」
「唉,自從你跟她在一起之後,我們兩個相處的時間都變少了,有點無聊啊,要不要找一天去打咖一下?我很久沒跟你一起打APEX了。」
「這個嗎?我可能要問一下她,上次我因為跟你熬夜打遊戲,被她念了很久,花了好幾天安撫她呢。現在可不能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了,需要報備一下。」
學弟有些苦惱的說著。難怪在那之後我要找他遊戲都支支吾吾的,不然就是已讀我。
「果然談戀愛有好有壞阿,一個個都變成馬子狗了,我的朋友都這樣消失了嗚嗚嗚。要是哪一天我談戀愛了,第一件事一定是先幫我自己辦葬禮,為我死去的自由哀悼。但不會有這一天的,我可是個單身主義者!」
我向學弟調侃,腦中想到了其他交女朋友的傢伙,一個比一個難約。也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別這麼說嘛,我一定會想辦法抽時間跟你玩的,不然這樣好了,我六點要跟她吃飯,在這之前我們去在河堤邊晃晃聊天吧?我也來跟你分享一些最近的事情好了!」
他左手握拳拍在右手掌上,做出了一個「我想到了」的手勢這樣說著。
「也可以,反正我今天也沒有什麼事情,天氣也蠻舒服的,散步不錯。」
「那走吧!」
我們兩個就這樣走上樓梯,往河堤前進。
那個下午,我們沿著景美溪河堤散步,暢聊著最近生活發生的事情,系上的八卦還有一些最近想做的事情。一路從學校走到恆光街,再走回學校,中途還在涼亭休息一下。沿途中的山櫻花象徵著春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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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境遷,畢業之後兜兜轉轉回到了政大,現在已經沒有寒假了,不過看到山櫻花我就知道春天又到了,我也回想起了那個真誠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