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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思齊(本篇收錄於「恆星」,文章連結點我)
為《我的個人品牌心得》系列第十二篇,續《我沒花半毛錢學個人品牌,卻意外發現了這件事》,建議合併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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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傳來私訊:「謝謝你救了我。」
我回:「不客氣。」
關上電腦,走進廁所。 背靠著門。 哭了十分鐘。
不是感動。 是恐慌。
因為我突然發現,我在用一個破掉的桶子,試圖去填補別人的洞。
而我自己的洞,越來越大。
六個月前,我開放讀者投稿。
當時很興奮,覺得可以聽更多故事,幫更多人。朋友都說這是好事,說我在做功德。
六個月後。 1375個故事。 崩潰4次。 失眠到數不清。
沒人告訴過我,當你成為擺渡人的那天起,你就再也沒有岸了。
第一個投稿來自一個32歲的女生。
她寫老公出軌。寫她怎麼發現。寫她怎麼在孩子面前假裝沒事。寫她凌晨躲在車裡,把音樂開到最大聲,才敢哭。
3000字,我改了7個小時。
不是文筆的問題。 是每改一個字,我都能感覺到她在發抖。
改到「他說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這句,我停了。
因為我想起我媽。 想起她在我爸生意失敗那年,也是這樣。白天笑,晚上躲在浴室裡哭。她以為水聲夠大,我們聽不見。
其實都聽見了。 只是裝作沒聽見。
改完傳給她。 她回:「你把我寫得比我自己還像我自己。」
我笑了。 沒告訴她,我改到第三段就哭了。
原來每個故事都不只是故事。 都是某個人正在流血的傷口。
而我成了那個縫傷口的人。 問題是,我不是醫生。 我只是另一個有傷口的人。
第20個投稿,憂鬱症。 第45個,家暴。 第78個,想死。 第92個,性侵。
每一個數字後面,都是一張臉。 一張哭過的臉。
他們說:「只有你能懂。」 他們說:「看了你的文章才敢說。」 他們說:「如果不發也沒關係,至少有人聽我說了。」
我開始失眠。
不是工作量的問題。 是那些故事會在凌晨三點跑出來。一個一個排隊。帶著眼淚問我:
「為什麼是我?」
我答不出來。
第100個投稿之後,老婆說:「你變了。」
我說哪有。
她說:「你現在吃飯都在發呆。孩子叫你三次你才聽到。而且...」她停了一下,「你很久沒笑了。真的笑的那種。」
我想反駁。 但發現她是對的。
我的容器滿了。 當你裝了太多別人的眼淚,就沒有空間裝自己的情緒。
那些故事像石頭,一顆一顆沉在心裡。 我以為我夠強壯,可以背著它們走。
但我忘了,石頭會越來越重。 而我只是肉做的。
第1376個投稿。 一個爸爸。
他寫他女兒5歲診斷血癌。 寫化療。 寫女兒頭髮掉光之後,他抱著她說:「爸爸覺得妳光頭也很漂亮。」 寫女兒在7歲生日前一週走了。
最後一句: 「我不知道為什麼寫給你。可能只是想有個人記得她。」
我看到這裡,螢幕已經糊了。
不是為他哭。 是突然想,如果是我女兒...
那個瞬間,我崩了。 完全崩了。
關電腦。 跑去陽台。 凌晨三點的天空很黑。
我第一次問自己: 我在幹嘛?
最諷刺的事:
當所有人都來找我訴苦,我不知道要找誰。
不能跟老婆說。她已經夠累了,三個孩子。 不能跟朋友說。他們會說「那就別接啊」。 不能跟讀者說。他們相信我是堅強的那個。
所以我只能深夜一個人消化(也有心理諮商,但他不是本篇主要表述範疇,這邊不展開討論)。
有次真的撐不住,打給一個也在寫作的朋友。
電話接通。 還沒開口。 他先說:「欸正好,我最近寫作遇到瓶頸,想跟你聊聊...」
我深吸一口氣。 「你說,我聽著。」
掛電話後,我笑了。 苦笑。
原來擺渡人是沒有岸的。 我們只能一直在河中央,划啊划。 船在漏水也要划。 手破了也要划。
划到死為止。
一千多個投稿,我只發了不到一半。
不是其他不好。 是有些傷口,不該被展示。
有個女孩寫她被繼父... 我改到一半停了。 這個故事一旦發表,會有人認出她。
有個男生寫他的男朋友。 寫得很美。 但他說:「我爸媽會看你的文章。」
有個媽媽寫她其實不愛自己的孩子。 寫完又求我:「別發。我只是需要說出來。」
這些沒發的故事,教會我一件事:
不是所有痛苦都需要被看見。 有時候,被聽見就夠了。
但這也表示,我變成一個秘密的墳場。 那些不能說的故事,都埋在我心裡。
它們不會消失。 只是變成石頭。 越來越重的石頭。
如果你問我,擺渡人最難的是什麼?
不是技術。 不是體力。 是你得假裝你的船沒在漏水。
接下來,我要告訴你三個我崩潰後才懂的事。 可能會改變你對「幫助別人」的看法。 也可能會讓你理解,為什麼有些人選擇不再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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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潰之後,我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