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畫面,在童年悄悄刻下,直到多年後回望,才懂得那是心底最柔軟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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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整,校園廣播準時響起,一聲「喂──喂──」後緊接著:「訓導處報告!訓導處報告!六年二十三班交通隊、六年二十四班糾察隊請就位。」
不久後,麗華戴上小黃帽,身穿小黃背心,手裡緊握著黃黑交格色長木棒,在校門口等候導護老師的口哨聲。今天是六年二十三班交通隊輪值的第六天,也是最後一天。
從星期一開始,他每天在四點十分的崗位上,總會看到一對老夫老妻從後方緩緩走來。老先生總是穿著白薄襯衫,老婆婆則是淡紫色與淡紅色衣裳交替著穿。兩人手挽著手,步步緩緩;有時停在麗華伸出的木棒前,有時慢慢走過校門口,繼續朝紅綠燈的方向前行。
麗華舉著木棒,近近地看著他們手挽著手,步步緩緩。隨著他們一步步走遠,身影被拉長,越過校門口、穿過斑馬線,最後融入夕陽的光暈之中。他的雙眼也跟著由近到遠望,直到視線模糊,心裡卻還留著那抹溫熱。
夕陽散落在他倆身上,那是一種深情,像日落般靜靜延續。
這樣的畫面日復一日,靜靜烙印在麗華心底。
在他童年的眼裡,那一對緩慢卻堅定的身影,便是愛情最真實的樣子。
多年後回想起來,他仍記得那畫面停留在心底。校門口的影子、斑馬線的延伸、夕陽的餘暉,總讓他想起那緩緩的步伐,像一種無聲的回答,陪伴可以如此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