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透過印尼「戴頭巾社群」的宗教道德實踐兼美學展演,提出「美/德能動性」的概念,指出穆斯林女性能夠重新詮釋頭巾的意象,同時兼顧對信仰與時尚的追求,破除西方刻板的他者想像,朝本土化的敘事發展。
在過往針對女性身體政治的研究中,我討論了女性主義理論在結構/能動性取徑的論戰,並且主張後女性主義者擁抱陰性氣質的觀點是危險的。因為在父權體制的宰制下,過分強調能動性將忽視不平等的事實,間接鞏固體制的力量。因此,若順著同樣的討論檢視頭巾之於穆斯林女性的關係,會得出由父權意識形態主導的伊斯蘭世界以教義控制女性身體的結論。然而,這樣的詮釋並不真實也不公平,原因如下:
首先,本文對「美麗」的概念進行重構,發現在社群中被推崇的風格非但不是迎合主流的客體化審美,而是女性設計師有意識地挑戰自身群體位置所進行的展演,充分呈現性別平等意識與反抗態度。其次,西方的女性主義視角通常視穆斯林女性為被動的、無知的均質客體,藏有強烈的白人中心思想。即認為西方女性主義是更優越、進步的,而伊斯蘭世界的女性是一個受到父權荼毒而不自知,需要被西方拯救的、尚未啟蒙的群體,其中頭巾的象徵對具有救世主情結者而言更是最顯而易見的「證據」。
學習女性主義是一個開啟性別之眼的過程,每個人在體制下的原初設定都是厭女的,因此應懷抱著更謙虛的眼光審視外界的理所當然、批判自己的所作所為。但除了性別之外,交織性也體醒我其他結構體系與父權的共謀所帶來的雙重壓迫,一味地崇尚西方思想,並將此價值觀套用在所有地區上只是殖民眼光的再生產。女性主義是起點,最終的詮釋權掌握在每個女人手中。
參考資料:
趙恩潔(2018)。「又美麗又虔敬」:中爪哇戴頭巾者社群的美/德能動性。《臺灣社會學刊》64,1-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