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思考:在混亂世界中錨定不動的國度A Kingdom Anchored in a Chaotic World

1
落入我生命的煙火,都無法褪色。
就像那年,我在無人的清晨,第一次聽見神的聲音,柔和得像一滴水落進靜止的湖面,卻讓整個世界開始顫抖。
那是一場極靜的開始。沒有光,沒有聲音,隻有一個溫熱的氣息,從額頭落下。祂不問我是誰,從哪裏來,要去哪裏。祂隻說:“孩子,我知道你還在。”
有一個朋友告訴我:有一段時間他曾試圖不跪下、不流淚、不祈禱,像一塊不願融化的冰。可生活總會讓人明白,有些事,不是抵抗就能逆轉。
那年冬天,雪落得極慢,慢得像是神親手在縫一件白衣。他躺在醫院病床上,看着窗外世界被一寸寸覆蓋,一如他心中的聲音被一層層掩埋。醫生說,他可能撐不過這個季節。他看着點滴緩慢下滴,每一滴都像是某種來自天上的回音——“你不能依靠自己。”
自從那以後,他第一次放下自尊,開始禱告。不是爲了康複,不是爲了延續,而是爲了明白這場疼痛是不是有他給的意義。他不是一個天生就信的人,也曾問過:“爲什麽是我?”“你在哪裏?”
可神沒有責備,隻讓一束陽光從那天午後悄然灑進來,照在他骨瘦如柴的指尖上。那是一種說不出口的回應,不像話語,更像是一種質地,一種溫度。就像有誰把他的名字溫柔地讀了一遍,又一遍——于是他活了下來。
2
恩典,是因爲,他是愛。
我想,我們都曾在某個生命的拐角處,遇見過這樣的神迹:在你快要崩潰的時候,有一束光,不強烈,卻穩定地照着你,在你内心最幽暗的房間裏,點燃了一根小小的燭火。那不是希望的吶喊,而是靜靜燃燒、不求證明的存在。
後來的我們再也不那麽怕黑了。因爲我知道,就算整個世界都熄了,神的光也會在我靈魂最深的縫隙裏亮着——像某種被織入生命經緯的細線,無聲、柔軟,卻牢不可破。
你有沒有試過,在深夜裏醒來,心像一片皺起的紙,不知道該被折成船還是鳥?
那時候我們就會把臉埋進手掌,像孩子靠在父親胸口。
我知道每一個人不需要完美才能被愛,我也知道我們不需要做出什麽,才配擁有他的陪伴。他是我未曾見過的河流,在我們幹裂之時潤澤我們;他是我們無法定義的風,在我們沉睡時爲我引路。
我的朋友現在告訴我說:他不再爲明天焦慮,因爲他知道,天父早已在明日爲他預備了一片青草地。
有人會問他,你怎麽知道你信的是對的?他會搖頭笑了,說:“因爲我不再孤單了。”
曾經我們想要征服世界,把夢想、榮耀、成功都一把攬進懷裏。可是現在,我們甯可靜靜站在陽光裏,看一片葉子慢慢從枝頭墜落,看光透過窗紗落在桌邊的咖啡杯上。
這不是妥協,也不是放棄,而是學會了在他裏面安然。
神教會我們:生命不是用來證明價值的,而是用來與他同行的。
于是我們不再着急,因爲我們知道,每一步都有燈光,每一步都在他的掌心。
3
我開始寫詩,寫散文,不爲出版,隻爲記住那些靜靜降臨的時刻:
每天清晨第一口空氣的味道;
每個夜裏某種無聲的内心安慰;
坐在教堂角落裏,那雙在暗中被觸摸過的眼睛。
我寫道:“我是一道裂縫,而你是進入我裏面的光。”
我寫道:“主啊,讓我成爲一顆埋在塵土裏的種子,隻求被你的雨滋潤,不求高大,不求結果,隻求根深于你的愛中。”
看這個世界依舊混亂,戰争沒有停止,痛苦仍然循環,人心依舊時常飄搖如風中灰燼。
可我相信,有一個國度,是不動的,是堅固的,是光滑的、潔白的、永遠有恩典的。
那裏沒有眼淚,沒有病痛,沒有罪,也沒有告别。
我還未到那裏,可我每天都在靠近——
每一場失敗的坦然接受,
每一次不還口的沉默,
每一刻願意放下自義的時候,
我都與那恩典的國度更近一寸。
我知道,信仰是一場内在的航行。是的,不需要地圖,不需要指南針,隻需要一個願意柔軟的靈魂,和一個願意相信的心。
那艘船沒有風帆,沒有桅杆,它由恩典的動力驅動,靠禱告維系,在沉默中穿越海浪,在夜晚中擁抱星辰。
祂從不嫌我們破爛,祂隻問我們:願不願意上船?
現在的我不急着要發光,我知道自己本來就不發光,我隻是他的一面鏡子,能夠反射他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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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0月8日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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