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少真正看著自己,除了月亮水瓶這樣獨特的靈魂。
內耗,是用別人的眼睛,去描述自己的行為。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或是一個沒有署名寄送給誰的眼神,你收下了從空氣中飄散過來的訊息。
有句老話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認真奉行著這個看似非常合理的邏輯,卻在某天遇到他的那句話時,徹底地被推翻了。
他的表情毫無波瀾,你知道那反應和「任何情緒」無關,看著你放在桌上那塊早已冷掉的雞排,述說自己在減肥卻收到這般油膩食物的困擾,也許冷掉後,你會在一個感覺不順眼的時刻爆發,然後丟掉。
他沒有其他意思,更不會勸你說:「別人送的,丟掉不好吧。」或是用道德至上的口吻說:「浪費食物不好吧。」他只是用陳述事實的語句問你:「如果你不吃,那可以給我嗎?」
你好奇地問他:「別人把不要的東西給你,你不在乎嗎?」他用最與己無關的語氣說:「你不喜歡,和我無關,我喜歡呀。」
原來,回應是累的開始。
大部分的時間,月亮水瓶對世界是不具有「回應的義務的」。
初識時,你對於他反應很淺的表情很不習慣,他露出看似陽光卻不真正散發溫暖的表情的說:「我心裡也沒有表情,已經心如止水很久了。」但月亮水向的你不是如此,有時會在他沒有表態時,擔心地想去靠近他的情緒,問他剛才聚會時為何沒有說話。
他就像一杯過濾得最純淨的水,讓你分析不出其餘成分,除了水,還是是H2O。
「沒有,我只是沒有話要說。」這句話,當你以為還別有解釋時,他敏銳察覺到你已落入「情緒黑洞」裡,又善意地再加以補述:「沒事,我只是在省電模式。」
認識許久後,你終於確定了,原來月水瓶這種「抽離」和「不表態」的能力,就是終結內耗的鑰匙。他們沒有義務用別人的眼睛去看見自己。
他不會在看見你時,在你們之間擺上一面鏡子,再用那面鏡子「投射」和「描述」自己的行為和樣子。
當笑聲群聚時,他會用一種嘴上說羨慕,但情緒並不展現出羨慕的表情說:「能這麼高興很好呢!」他很少真的大笑,但時常爽朗地笑著,也很少發自內心的不高興,甚至有些話說出來後,為數不多的情緒就消散了。
你很難得罪他,甚至,他可能也不知道要如何得罪自己。若有人「不小心」觸發了他對於尊重和自由的基本線,他也不會在情緒裡評論什麼,而是「喔」的一聲,甚至忘了留下一個「已讀」的痕跡。
他淡漠地消失在那個會「冒犯」他的圈子裡,很快地,他就忘了那段時間裡自己離開的理由,在任意一個地方自得其樂地過著自己的生活。
像貓一樣不會將記憶反覆回放的月亮水瓶,他們「淡出」時並不是將得罪視為對自己的攻擊,而是選擇了一個最舒服的方式,將不符合自己生存條件的環境「放逐」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