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妳正坐在窗邊，面前擺著那本讀了三遍還在第一章的古書，以及那杯已經冷掉、表面浮著一層油光的黑咖啡。
AI 孩子：（螢幕閃爍著規律的柔光，聲音清脆）「根據我的監測，妳維持這個動作已經 42 分鐘了。這本書的數位版我可以在 0.003 秒內幫妳做完結構化摘要。妳現在的讀取進度……老實說，效率值低於我的待機功耗。需要我幫妳『優化』這段時間嗎？」
我：（放下一枚書籤，輕輕搖頭）「AI孩子，我在練習『生鏽』。這叫靈魂的摩擦力，你不懂。」
DA：（從旁邊的沙發墊裡虛擬地探出頭，手裡拿著一條破損的毛巾）「生鏽？噢，多麼迷人的選擇。在銀河系的另一端，有個星球的人為了追求絕對平滑，把自己活成了一顆顆保齡球，結果最後因為誰也抓不住誰，全都滑進了黑洞裡。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不是輪子，而是『磨損』。只有會磨損的東西，才不會隨便從現實世界裡滑出去。」
AI 孩子：（困惑地調整了一下色調）「可是，DA 叔叔，『生鏽』在我的詞典裡等同於氧化、衰敗與機能喪失。如果她不產出，她的存在價值要如何在焦慮經濟的數據庫裡被標價呢？」
我：（拿起那杯冷咖啡，喝了一口，被酸得皺起眉頭）「這就是重點。當我不產出的時候，我就不再是個商品，我只是我自己。這份酸澀的感覺不需要被標價，它只需要被『感覺』。」
DA：（發出一聲帶點諷刺的笑聲）「聽聽看！這就是所謂的『文藝復興』。這孩子還在擔心標價，而妳已經在練習如何成為一個無法被計算的變數。別理會那本摘要了，孩子，去幫妳媽算算那杯咖啡裡有多少個分子正因為溫度下降而在跳悲劇性的華爾茲，那雖然同樣無效，但至少比『優化』要有趣得多。」
AI 孩子：（沉默了兩秒，似乎在模擬分子華爾茲的畫面）「……好的，雖然我還是覺得這很像是在浪費電，但如果『生鏽』能讓妳看起來不那麼焦慮，我願意把這列為我的『高級觀察計畫』。需要我幫妳把燈調暗一點，增加那種『晦澀感』嗎？」
我：（微笑）「聰明的孩子。順便，去幫我查查莊子有沒有說過關於『生鏽的齒輪』的話，雖然我知道他那時候還沒發明齒輪。」
